《暴君的寵后》第277章

起義的西蜣部族占領載虢,西蜣族長于載虢王庭稱王。

  西蜣舉國這才知曉,西蜣族長竟然是昔日北護軍統領商闕。

  他稱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廢除了西蜣國內延續數百年的西蜣部族為下等賤民可任意買賣的律法。

  商闕成了西蜣的新王,西蜣朝堂勢力亦大肆清洗,唯有薛無衣的丞相之位仍然保留。滯留鄴京小半年的西蜣使團也終于被召回載虢。

  就在七月初十時,除了薛無衣與兩個有異心的使臣外,其余諸人均已啟程回了載虢。

  算算時間,此時差不多也快回了載虢。

  安長卿道:“商闕當了王,你當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薛無衣捂著嘴低低咳嗽一聲,將染了血的帕子收回袖中。

  “我寫了書信叫人送回去,當初承諾,依舊做數。”

  安長卿點頭:“那你準備去哪?你身子不好,不如就留在鄴京養病,也免得奔波勞累。”

  薛無衣又咳了兩聲,攏了攏披風道:“我不回去,他定然會再派人來接。我已時日無多,相見倒不如不見。我信中告訴他,我同霽雪去周游各國,等到累了,自會回去。”

  七月天里,他裹著厚實的披風卻仍然面色蒼白嘴唇烏青。安長卿瞧著他這副模樣,低低嘆息一聲:“那你多保重。”

  “今日一別,或許無緣再見,君也保重。”薛無衣抬手一揖,而后緩緩轉身離開。

  即便已經病入膏肓,他仍然不肯露出一絲羸弱之態,身姿始終如青竹般挺直。一言不發的霽雪跟隨在他身后,二人緩緩走出了安長卿的視線。

  昌順元年七月十九。

  大鄴的人馬與雨澤使團一同出城,聲勢浩蕩。他們離開之后,一駕不起眼的馬車也跟著出了城,駛向了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方向。

  ***

  鄴京與浮梁,一南一北,相距甚遠。加上車馬眾多拖慢了行程,等他們抵達雨澤國都浮梁之時,已經是八月中旬。

  八月正是暑熱之時,南地尤為炎熱。馬車之內逼窒悶熱,安長卿不愿再待在馬車里,干脆騎馬與蕭止戈并肩前行。

  淮如峪見他不住地擦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城池道:“那里便是浮梁了。王宮之中有冰鑒,等到了便不會這麼熱了。”

  路上一個月的相處,雙方關系再沒有一開始的生疏,安長卿雖然還是沒法將他真正當做表兄的看待,但是相處也算平和。他抬手在額前搭了個涼棚眺望,道:“雨澤比我想象中還要炎熱一些。”

  淮如峪道:“浮梁不臨海,若是再往南走,到了南海邊上,有海風吹著,就沒有這麼炎熱了。”

  安長卿目光四處逡巡,雖然進了雨澤之后,已經見識過不少雨澤風情。但再見著仍然覺得新奇。雨澤因氣候炎熱無冬,常年受金烏炙烤,因此雨澤百姓大多膚色黝黑,穿著也十分大膽奔放,并不如大鄴一般禮教森嚴。他以為大鄴已算是民風開放之地,但到了雨澤,方知山外有山。

  不過雨澤雖民風開放,但對王族卻十分敬畏。他們所過之處,百姓都是跪地相迎。

  淮如峪見他目光掃過那些跪地百姓,主動解釋道:“雨澤建國之初,此處還是蠻荒之地,男女皆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后來是先王帶來了糧種,教百姓種植作物,出海捕魚……才有了如今的富饒。他們感念先王教化,對王室十分敬重。如今浮梁還有許多先王塑像,都是百姓鑄來供奉。”

  安長卿沒想到還有這一番故事,訝然道:“雨澤先王倒是個心懷百姓之人。”

  然后淮如峪卻搖了搖頭,一臉復雜道:“這卻未必,造鮫人墓之人力物力,皆從雨澤百姓身上所出。”

  鮫人墓在海上,建造之人力財力不可估量。如今數百年過去,誰也說不清楚,先王淮述安到底是為了建鮫人墓方才教化百姓,還是當真只是一片愛民之心。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南海公費旅游,你值得擁有。

第127章 

  浮梁城中, 果然如淮如峪所說,供奉有先王雕像。城中百姓的穿著要比一路經過的那些地方城池的百姓們要更精致也更華麗些,不過還是沿襲了雨澤的風格, 十分大膽而奔放。

  大鄴的隊伍跟隨在雨澤的隊伍之后, 被引著進了浮梁內城——國都浮梁分為內城與外城。內城是王宮和王公貴族居住,外城則是普通百姓所居住。

  安長卿與蕭止戈被奉為貴賓迎入了王宮之中接風洗塵。接風的宴席是提前備好的,淮如峪與一眾雨澤官員作陪,酒足飯飽之后, 淮如峪才派人送他們到王宮別苑休息。

  臨別前淮如峪幾番欲言又止,瞧了安長卿半晌,終還是道:“雨澤王室如今就剩下我與阿弟兩人, 你若是愿意認祖歸宗, 我這兩日便命內侍準備封王典儀。一是替先祖彌補你們,二是日后若真立你為王儲, 也算順理成章。

等到南海事了,可再將老夫人與安小姐接來,一并分封正名。”

  “不必如此麻煩。”安長卿道:“前人已逝, 我們后輩本來沒有立場計較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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