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70章

  “鮫人墓是當年先王所建,先王祖訓有命,但凡雨澤王族延續一日,便不許將鮫人族之消息傳揚出去,亦不許大鄴皇室血脈踏足鮫人墓。據我這些時日觀察,雁王與鄴帝感情深厚,若如實相告,鄴帝必會知曉。”

  “可您身上的毒……”

  淮如峪擺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不急,還有些時日。”

  灰衣人聞言只好不再勸說,只道:“那雁王那邊可還要繼續盯著?”

  “先將人手撤回來吧。”淮如峪道。

  “是。”灰衣人又行了一禮,便悄聲退了出去。

  灰衣人離開之后,淮如峪枯坐窗邊,想起身上的毒,扯開衣襟看了看,就見胸膛處灰色魚鱗又蔓延了一些。

  他嘆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好衣襟,坐在窗邊,又回憶起父王死前對他所說的話。

  那時父王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魚鱗,周身彌散著難聞腥臭,卻死死攥著他的手腕,用力將一副畫卷塞給他,叫他務必找到畫中之人。唯有畫中人能打開鮫人墓,解開他們身上的毒。否則,雨澤王室世世代代,都活不過三十。

  淮如峪還記得自己那時問他:“如果找不到呢?”

  父王那時候人已經糊涂了,只瞪著一雙凸起的眼珠咒罵道:“找不到便只有等死!若不是你爺爺違背了祖訓,褻瀆圣使!我們何至于此?!”

  淮如峪當時還想追問更多,父王卻已經陷入迷障之中。一會兒咒罵違背祖訓的父親,一會兒又咒罵先王與鮫人族……而當時不過十歲的淮如峪,便親眼見著他周身布滿魚鱗,狼狽又不堪地死去。

  后來淮如峪繼承王位,一邊暗中命人尋找畫中人,一邊遍查典籍,方才將當年之事拼湊出一角。

  事情大約要追尋到雨澤建國之時,當初先王淮述安判出大鄴,在載虢稱王。但外人只知淮述安稱王,雨澤一代代傳下來。卻不知淮述安其實一生未娶,稱王之后便派船隊出海,傾雨澤之力在海上建了一座鮫人墓。鮫人墓在南海中心,據記載里面不僅堆滿了金銀珠寶,還有世所罕見的鮫人族隱居其中。淮述安傾其一生建造了鮫人墓,年邁之時,又從自己的忠仆后代中挑選了繼承人承襲王位,同時又命對方服下奇毒,立下十六條祖訓,世世代代守護鮫人墓。

  奇毒每十年間便發作一次,唯有自鮫人墓來的圣使能解。如此傳承許多年,皆相安無事。直到他爺爺打破了祖訓,與鮫人族的圣使相戀,卻又違背了誓言另娶。

  據說鮫人族極少與外族通婚,一生只認一個伴侶,不同生,卻同死。他爺爺另娶之后,神使便不知所蹤,而他爺爺亦沒能活過下一個十年毒發。

  而自圣使失蹤之后,鮫人墓再無人出海。他的祖父與父親,都曾派過船隊出海去尋,然而鮫人墓外迷霧重重,根本無人能入。

  據說鮫人墓乃是先王為心愛之人所建,唯有那畫中人才能進入鮫人墓。

  淮如峪十歲喪父繼承王位,便是第一次毒發之時。而今他二十有五,距離下一個毒發之日,只剩下短短五年。第一次毒發時,他胸膛之上便生了細密的灰色魚鱗,第二次毒發,雙腿亦生出魚鱗。這十數年間,魚鱗緩慢生長。到他滿了三十歲,魚鱗長滿全身,他便會如他父王一般丑陋難堪地死去。

  原先或許還有惶恐,然后十幾年徒勞無功的找尋,反而叫他漸漸絕了希望。卻沒想到在他近乎放棄之時,竟然意外發現了與畫中人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安長卿。

  只可惜他得知消息時,安長卿已經是北戰王妃,后來又被封為雁王。想要將人悄無聲息地帶回雨澤已然不可能,他只能借著打通兩國商路的借口,偽裝成淮如善親赴鄴京。

  從黃昏時分坐到暮色低垂,淮如峪喝了一盞涼透茶水,方才起身離開。

第124章 

  安長卿回宮之后, 便將會面之事告訴了蕭止戈:“今日我特地帶了余綃去試探他,觀他反應,果然是知道鮫人族的。”

  “不意外, 你再看看這個。”蕭止戈將一份密報遞給他:“暗部的人剛剛呈上來的。”

  蕭止戈登基之后, 手中的情報網有一部分轉到了明面上來,但還有一部分,卻仍然藏在暗處,成了更加隱蔽的暗部。淮如善幾次三番對安長卿和鮫人族表現出興趣, 叫人不得不防,蕭止戈便動用了暗部的人手,一直在暗中監視著他們。

  “淮如善暗中派了人手在查我?”

  “嗯, 估計是怕被我們察覺, 并未做得太過分。只是在四處搜集打探你的消息。”只不過就算只是打探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也叫蕭止戈產生了被侵犯領地的不悅感。只不過目前礙于兩國之間的邦交, 再加上淮如善并未做得太出格,他才引而不發。

  “商路之事才談到一半,一時半會兒并不能很快敲定。淮如善也必定還要繼續留在大鄴, 但他總跟蒼蠅似的圍在你周圍, 也叫人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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