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67章

  薛無衣抬眸看他,揶揄道:“雁王真是好眼力。他不知道,日后若是有機會見到他,你也別告訴他,我不想叫他知道。”

  “你們……”安長卿本想問問他與商闕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想想又覺得多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太復雜也太厚重,并不是簡單言語便能解釋清楚。

  他止而不語,怕勾起薛無衣的傷心事。薛無衣卻豁達得很,又給他斟了一杯茶道:“商闕原本是來殺我的。”

  薛無衣原本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有幸被先王收養,十六歲便展現過人聰慧。后來又少年封相,看似春風得意,實則明槍暗箭無數。先王那時身體就已經不好,獨子薛稚尚年幼。而他則是先王寄予厚望的輔政大臣。那時候先帝常對年幼的薛稚說的一句話便是:只要丞相在一日,我兒便能無憂。

  后來先王崩殂,薛稚繼位。不僅僅是王室那些人想他死,盼著西蜣王室分崩離析的西蜣部族遺孤也盼著他死。

  十五歲的商闕武藝出眾,被派來刺殺他。卻被薛無衣擒住了。

  回憶起往事,薛無衣抿唇微微笑起來:“他那時候空有一身武功,心思卻十分簡單,被我三言兩語就騙得留下來為我效命。只因我告訴他,只要我還活著,終有一日會叫西蜣部族再不受凌辱踐踏。”

  只是歲月變遷,人心漸疏。少年時輕信的承諾,長大后卻已經明了其實現艱難。商闕雖一如既往為他辦事,卻已經不再信他。

  “可惜我到底要失信于他,西蜣部族的未來,只能他自己去開創。”薛無衣輕嘆。

  安長卿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個故事,國仇家恨橫亙其間,均是身不由己,想也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曲折與矛盾。

  他抿了一口苦澀茶水,大約明白為什麼薛無衣喜歡喝這苦茶了。茶再苦,也苦不過人心難守,苦不過世事難改。

  “或許日后,他會明白你的難處。”安慰太蒼白,最后,安長卿只能這麼說。

  薛無衣便笑了:“我倒情愿他不明白。”

  烏篷船在河面上緩緩前行,一壺清茶喝完,薛無衣又為他烹茶,安長卿這回攔住了他,笑著說:“你泡的茶太苦,還是我來。”

  薛無衣淺笑駁他:“明明是這茶葉苦,你泡也一樣。”

  ……

  船沿著河道繞了一圈方才行回來,兩人喝茶談天,倒也盡興。眼見著天邊已經燃了紅霞,薛無衣披上一件厚些的外裳,與他在碼頭分別。

  帶來的兩個禁衛軍做仆人打扮,就等在河邊。見他過來,便牽著馬迎上前。

  安長卿方才上馬,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那邊可是雁王?真是幸會。”

  安長卿循聲去看,就見淮如善正從不遠處的畫舫下來,身邊亦只有兩個仆從,并無鴻臚寺官員陪同。

  “竟然是煜王,幸會。”安長卿下了馬,笑著同他寒暄,心里卻默默警惕起來:“煜王人生地不熟,怎麼不叫鴻臚寺的官員陪同?”

  淮如善做一副尋常書生打扮,手中折扇晃了兩晃,道:“我更想自己領略這大鄴風光。從前總聽說鄴京十分繁盛,比之載虢更甚,這幾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煜王若是喜歡,盡可在鄴京多留幾日。”

  “我也是作此想,只是我在鄴京并無好友,鴻臚寺官員雖熱情備至,卻難免客套。

不知日后可否請王爺一同游玩?我聽聞鄴京有許多茶樓說書也十分有特色,還未曾去過。”

  安長卿眼神一閃,面上卻不露異樣,沒答應卻也沒拒絕:“公務繁忙,怕是不一定得空。”

  淮如善朗聲一笑:“無妨,哪日王爺有空我再去叨擾就是。”

  兩人在碼頭寒暄幾句,安長卿方才回了宮。

  淮如善看著他的背影,輕道了一聲:“可真是像啊……”

  ***

  安長卿回了宮中,便先將偶遇淮如善,對方又邀他的事情告訴了蕭止戈。

  蕭止戈冷哼了一聲:“你這些日子都沒出宮,偏偏今日一出宮就撞上了他,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安長卿也是覺得太過巧合,方才提起了警惕。只是又想不通淮如善到底接近他想做什麼。

  蕭止戈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思道:“你說……雨澤會不會也有那副畫像?”

  那畫中人既然與薛常相識,薛常又與太祖和淮述安相識,那淮述安沒道理沒見過畫中人。看淮如善這些日子的表現,明顯是沖著安長卿而來。那麼很有可能雨澤也與那畫中之人相關,甚至因為雨澤毗鄰南海,極有可能對畫中人或者鮫人族知道得更深。

  否則安長卿與鮫人族之關聯除了少數幾人,至今無人知曉。除了長相相似引起了淮如善的注意,從其他方面實在尋不到緣由。

  安長卿也凝起了眉,他認真思考了許久,道:“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他下次若是邀我,我便赴約去試試他,看看他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蕭止戈下意識皺了皺眉,接著又想著這是鄴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會出什麼事,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說完淮如善,安長卿想起什麼,又問道:“與雨澤通商之事談得如何?”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