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55章

像一根孱弱的綠竹,唯有身姿挺拔不屈。

  安長卿輕輕嘆了一口氣,方才轉身回去。

  薛無衣上了馬車,方才忍不住重重咳嗽起來。手中帕子染了血,霽雪給他換上一條干凈的,又將手爐塞進他懷中,聲音有些冷道:“我的醫術再高明,也總有缺漏之處,你為什麼不同意雁王請大夫為你診治?”

  仔細擦干凈唇邊血跡,薛無衣又喝了一盞溫茶潤喉,方才道:“我只信你的醫術。”

  霽雪根本不信他的鬼話,這個人若是當真說起謊來,誰也看不出來,她忽然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薛無衣默了一默,道:“這些年操勞,我也該歇歇了。”

  “你做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給商闕鋪路吧?你死了,王廷遲早要散。如此一來,商闕必能贏。”霽雪質問道:“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

  “你又怎麼知道不是我在算計他?”薛無衣捏了捏眉心,嘆息道:“你知道的,他本不想涉足朝堂爭斗,是我強迫他為我賣命。如今,也是我算計他為王。他是西蜣首領的后人,是最適合之人。他會是個很好的王,我未做到之事,他當能做到。日后西蜣族人不必受欺凌踐踏,你亦可以恢復本名,將宋家醫術發揚光大……”

  霽雪擰眉看著他:“大道理我說不過你。但你死了,商闕未必肯乖乖當王。”

  薛無衣卻笑了笑:“所以你得幫我,別叫他知道。”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壓過地面枯枝,發出吱呀聲響,車內霽雪沉默著,二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只依稀聽到低低的咳嗽聲。

  ***

  安長卿回了正院,就見蕭止戈正對著一副輿圖皺眉沉思。

  “怎麼忽然把這個翻出來了?”蕭止戈看的這幅圖,是前朝所制輿圖,彼時西蜣和雨澤尚未分離出去。

  蕭止戈點了點南海的位置道:“我在想,當年薛常與淮述安為什麼一起叛出大鄴?太祖當年又為什麼沒有再出兵平叛?”還有古籍中所載的南海,與薛常派人去的南海是否是同一個地方?薛常為什麼偏偏要派人將秘寶運送到南海去?那批秘寶到底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畫中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薛常死時大約五十多歲年紀,但從他留下的遺言和畫作來看,卻叫人覺得那男子還會出現……

  薛無衣一番話,不僅沒能解開謎團,反而滾雪團一般帶出了更多謎團。那畫中人極有可能與安長卿是同族,但目前看來鮫人族除了男人能生育,并未看出其他異于常人之處,那麼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叫鮫人族銷聲匿跡?以至到了如今竟然只剩下只言片語的記載。

  畫中人風采不俗,又與薛常相識。薛常那個年代,群雄并起風起云涌,這般出色的人物絕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但偏偏除了西蜣王族代代相傳的一幅畫,竟然再沒有任何對他的記載。

  安長卿道:“我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西蜣并不臨海,薛常派遣的商隊要穿過雨澤境內方才能抵達南海。假若商隊當時帶著一批寶藏,就這麼穿行雨澤去往南海,就不怕被雨澤截下麼?除非是薛常與淮述安尚有聯系,南海之行淮述安亦知曉。但如此一來,豈不是說明淮述安也和畫中人有關系?”

  蕭止戈略沉吟,贊同道:“不無可能,若是再大膽一些猜測,這兩人當初叛出大鄴,或許也與鮫人族、或者說畫中人有關。

畢竟薛常遺言還說“薛常的債,還了”,顯然是對畫中人有過虧欠。”

  只是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糾葛,卻缺少了許多線索,無法推斷。

  安長卿泄氣道:“這麼久遠的事情,若是當真沒法查明,不如算了。左右也不知道那批秘寶是什麼,說不定并沒有什麼寶藏。”

  蕭止戈摸了摸他發頂,聲音有些沉:“秘寶并不需在意,我在意的只是鮫人族。不查清楚,心里總不踏實。況且也不只是為了你一人,還有安珩與安珠。”

  蕭安珩與蕭安珠出生時身上并沒有鮫人族的紅紋,若是按照他們查到的記載來看,那便是不具備鮫人族男性生育的能力,應與常人無異。但目前沒出問題,難保日后不會出問題。蕭止戈不是個喜歡回避問題的人,如今既然有了線索,他便想繼續查下去,不管是為了安長卿,還是為了兩個孩子以及他們的后代,他都要查清楚。

  安長卿想想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這事不查清楚到底是個隱患,便道:“那便尋機會,派人去南海一探吧。”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上班太累,是時候出門旅游了。

第118章 

  說是派人去南海查探, 卻也沒有這麼簡單。從大鄴到南海,要麼走陸路,穿過雨澤國境抵達南海;要麼走水路, 從遂州入東海, 再繞路去南海。走陸路需要與雨澤交涉,走水路卻要費時費力再造海船,組成船隊出海。不管哪一個都要花費時日去準備。好在前些日子雨澤遞了國書要來訪,待雨澤使臣抵京之后, 尚可再議兩國互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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