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52章

  蕭止戈潦草看完,將國書遞給安長卿,神色不明。

  兩個使臣揣摩不出他的意思,謹慎道:“王已經拿出了最大誠意。”

  “兩國交戰尚不斬來使,西蜣丞相出使大鄴,若是在鄴京出了事,怕是難以周全。”蕭止戈手搭在膝蓋上,似為難道。

  使臣對視一眼,其中一位上前一步,低聲道:“陛下請放心,我們自不會陷陛下于不義。其實丞相素有頑疾,身體向來不太好。若是生了急病離世,絕不會有人察覺。如此也不會影響兩國邦交。”

  蕭止戈似還有疑慮,又道:“若是下毒,豈不是仵作一驗尸便能驗出來?還是不妥。”

  那使臣遲疑了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張藥方來:“這乃是出發前王交予我的藥方,只需要照著方子配制藥物,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到丞相飯食之中,便是仵作驗尸,也只能驗出是得了急病。”

  韓彰接過藥方,捧上去給蕭止戈查看。蕭止戈接過看了一眼,笑道:“果然是個天衣無縫的好法子。不過這藥方朕還需要叫御醫驗證一番……”

  使臣立刻會意,躬身道:“陛下只管叫人驗證,我們等著陛下的好消息。”

  蕭止戈神色不明地“嗯”了一聲,吩咐鴻臚寺卿將人送回驛站,務必要好好招待。

  兩個使臣以為他被重利打動,還當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大半,便一臉輕松地隨鴻臚寺卿離開。等他們一走,蕭止戈便嫌棄地將國書和藥房扔給了韓彰,搖頭道:“若是沒了薛無衣,西蜣將亡。”

  安長卿蹙眉道:“我聽說,薛無衣還是西蜣王的老師。”

  老西蜣王臨終托孤,薛無衣自幼主五歲始,便開始擔任他的老師。

如今西蜣王已是十五歲的少年,兩人十年師生情,便不是親如父子,也不該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謀害他。

  蕭止戈道:“老師再親,也親不過親娘去。”

  薛無衣為了朝堂穩定,也為防止王太后干政外戚勢大。一直有意在打壓釜陽王家,連同對其他王族成員亦多有壓制。因此以王太后為首的這些人,對薛無衣簡直恨之入骨。而西蜣王在生母和丞相之間,不出意料地選擇了生母。

  安長卿嘆息一聲:“薛無衣沒有動作麼?”

  蕭止戈道:“先前沒有,不過這兩人今日秘密來見了我們,薛無衣也該有應對了。”

  ***

  薛無衣的耐性比他們想象中還要足,他仿佛對自己的處境一點也不著急,始終閉門不出。他既然不急,蕭止戈也懶得替他操心,轉而命人籌備安長卿的生辰宴。

  安長卿生辰在二月十五,大鄴風俗只有五十歲以上老人方才過壽,不足五十歲者,只過“小生辰”。小生辰只與親人慶祝,并不大辦。

  但即便如此,蕭止戈也還是想好好為他慶祝一番。早早便叫韓彰派人去雁王府籌備,屆時一家人在王府慶賀一番。

  不過雖說是不大辦,但以安長卿如今的身份,風聲傳出去后,仍有不少人備了賀禮送上門。蕭止戈更是借著雁王生辰的名頭,光明正大地罷了二月十五的朝會。二月十四的早朝散后,便擺駕去了雁王府。

  他們提前一日回去,王府里還忙碌著,下人們灑掃除塵,修建花草……就連余氏和安嫻鈺也都忙著,沒空招呼他們。

  王府里下人往來,人聲嘈雜,安長卿嫌吵鬧,能待在屋里,與蕭止戈大眼瞪小眼:“我就說還是跟從前一樣就好,你非要折騰。現在娘都忙的沒工夫搭理我了。”

  蕭止戈就笑,指指桌上一摞賀禮:“喏喏要是嫌無聊,不如把賀禮拆了。”

  安長卿蔫蔫地,也不太愿意拆。這些都是官場同僚或者一些有心攀附討好的人家送來的,不過是人情往來,他實在是沒有太大興趣。他正無聊著,便聽安福來通傳:“有位薛公子來送賀禮。”

  “薛公子?”安長卿一愣,他認識的薛公子可只有一位,遂疑惑地看向蕭止戈:“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蕭止戈道:“把人請進來就知道了,”又對安福道:“帶客人去前廳。”

  安福應了一聲,便去請人。安長卿則和蕭止戈一同去了前廳。

  前廳里。

  薛無衣已經被請了進來,瞧見他們二人,便起身見禮,目光掃過兩人,感慨道:“陛下與王爺的感情當真是好。”

  他語氣似有一絲悵惘,又有一絲羨慕。

  安長卿抿唇笑了笑,叫下人上茶:“寒舍這兩日嘈雜,薛丞相別見怪。”

  “我倒是許久沒見過這樣的熱鬧了。”薛無衣略搖頭,又道:“聽聞雁王明日生辰,今日特來送上賀禮。”

  跟隨在他身邊的霽雪便將捧著的木盒子送了上來。安長卿接過,客氣地道了謝,正要將賀禮收起來,卻聽薛無衣道:“王爺不若打開看看。”

  安長卿聞言,只得打開盒子。長條形的朱紅木盒內,放著的是一幅畫卷。安長卿取出畫卷緩緩展開,待開到一半,臉色微變,又將畫卷卷起來放了回去——這畫上分明畫著那個與他十分相似的鮫人族男子。

正是蕭止戈曾給他看過的那一幅。

  “薛丞相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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