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37章

  “那可不行。”蕭止戈一本正經道:“我是昏君,雁王豈不就成了妖后?狐王與將軍尚可,昏君與妖后卻不行。”

  他湊在安長卿耳邊如說情話一般低語道:“朕還想與雁王流芳百世,為后世典范……”

  溫熱的呼吸打在耳廓,安長卿心臟不由自主地快了一拍,分不清是親昵的姿態還是情話映紅了臉頰,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伺候的宮人,就見韓彰等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聲退了下去,此時屋里就只剩下他與蕭止戈。

  抬手揉了揉臉頰,安長卿將人推開一些,語氣卻不覺柔和,應承一般道:“我知道了。”

  蕭止戈恣意一笑,牽起他的手走出去,命眾人擺駕回宮。安長卿自然與他同乘。

  于是這日上朝的文武百官們,就先是瞧見一身紫衣的雁王緩緩步入了崇政殿,緊接著,皇帝便帶著大太監韓彰出現在殿上。雁王忽然來上朝就是件奇事,更奇的是這兩人還是前后腳出現的,再思及昨晚有消息說皇帝夜宿雁王府,一眾朝臣交換了眼神,眼觀鼻鼻觀心地垂下了頭。

  蕭止戈今日心情頗好,臉色也沒那麼駭人了。目光掃視一圈,在安長卿身上微妙地頓了一頓后,方才示意韓彰可以開朝。

  韓彰鳴鞭一聲:“有奏章出班,無事朝散。”

  話落之后,便有朝臣依次出列,陳述問題。安長卿站在朝臣前列,聽著朝臣一個接一個的提出問題,而龍座上的蕭止戈在對方說完后,總能切中要害一針見血地給出回復。對于言之有物的臣子,他雖面色沉凝,但都耐心與對方商討解決之法,若當堂無法商議出結果,便叫對方回去寫折子,散朝后御書房再議;而有些只會提問題卻不思解決之法的臣子,他便沒什麼耐性了,目光如利刃刺在對方身上,多半送一句“這等小事都來問朕如何辦,不如朕替卿去做官如何”,直把對方嚇得連連認罪才罷休。

  雖然自登基之后,安長卿時常聽人說皇帝脾氣不好,但這還是頭一回見蕭止戈上朝的模樣。他忍不住暗暗腹誹道:對著這些不思進取的官員,便是圣人來了脾氣也好不了。這些流言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簡直是一派胡言。

  朝會進行了半個時辰后,方才再沒有出列官員。

  蕭止戈見他們終于說完,才緩緩開口道:“眼下已入十一月,冬節將至,操辦章程卻尚未擬出,眾愛卿若有好法子,盡可建言。”

  話畢,光祿寺卿面色微苦地出列:“臣新擬了一份章程,還未及呈給陛下,現下正可請陛下一觀,”說著便將袖中奏章呈上去。

  韓彰下了臺階,將奏章捧上去遞給蕭止戈翻閱。

  蕭止戈翻了兩下,臉色便沉了下來——這新擬章程,仍是些換湯不換藥的東西。

  后頭的內容他沒有耐性再看,將奏章不輕不重地放在龍案上,還未說話,光祿寺卿便當先跪下請罪:“陛下恕罪,是臣無能。”

  蕭止戈竭力壓了怒意,才沒當場發作出來。若是從前帶的那些武將,以他脾氣,早就上腳踹了。只是對待文官卻不能如此粗暴,他捏了捏眉心,沉聲道:“光祿寺卿若實在不懂何為與民同樂,不懂何為百姓所需,冬節之后便不必上朝,親去坊間感受一番罷。”

  光祿寺卿嚇得鵪鶉一般趴伏在地,直呼“陛下恕罪臣知罪”。

  蕭止戈卻懶得理睬他,目光轉向安長卿道:“爾等既然沒有建言,便聽聽雁王之策。”

  安長卿接收到他的目光,往旁邊跨了一步出列,緩緩將昨日與蕭止戈討論細化后的章程一條條當堂陳述。

不少朝臣今日見他上朝已經倍覺詫異,又聽蕭止戈叫他獻策,不由得都有些不以為然,覺得蕭止戈此舉實在太不成體統。

  然而安長卿聲調清晰有力,隨著他越說越深,有部分朝臣的神色便漸漸變了……

  他言之有物,有些官員聽著,便忍不住時不時提出一二問題與他探討,安長卿俱都能對答如流,到了后來,連季安民都忍不住加入了討論之中。

  朝堂上氣氛一時十分熱烈祥和,蕭止戈見他們討論得起勁,便也沒有阻止,這一日朝會延遲了兩刻方才散朝,最后蕭止戈命雁王主持今歲冬節,光祿寺從旁協助,其他衙司若有需要,亦可調動協助。

  待散朝之后,安長卿身邊破天荒地圍了好幾個人,尤其是方才哭喪著臉的光祿寺卿湊上來討好道:“雁王妙策,臣定當竭力協助。還望日后雁王能替臣在陛下面前美言一二……”

  安長卿很好說話,不過有些話卻不能胡亂應承,他肅容道:“陛下向來不喜我們做面子功夫,美言不敢說,但若是此次冬節操辦得好,想來陛下也不會再怪罪寺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光祿寺卿得了他這句話,心好歹放回了肚子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笑呵呵與他商討冬節事宜。

  冬節在冬月二十七,眼下相距還有大半月的時間,但政令往各地發去,施行尚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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