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24章

  蕭止戈牽著安長卿進去,寢殿內傳來安慶帝低低的咳嗽聲。不過短短一月,他就蒼老的不成樣子,頭發花白,面如橘皮,沉沉暮氣籠罩著他,便是不通醫術的人來看,也能看出他命不久矣。

  安慶帝如今眼花耳聾,唯一伺候他的老太監也被單獨關了起來。直到兩人走到近前,他才察覺有人來了。

  瞇起眼艱難地辨認了一會兒,他臉頰泛起病態的潮紅,欣喜道:“我兒來了!”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他拿帕子擦了擦嘴,喘息道:“那孽子,可是被你斬殺了?”

  蕭止戈臉上看不出情緒,搖頭道:“我沒殺他,已經給他準備了更好的去處。”

  安慶帝似有些不滿,但到底沒說什麼,又喘了口氣才道:“罷了,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老三沒了,朕這身子也不行了,這皇位唯有傳給你。你去將玉璽拿來,朕寫禪位詔書。日后這大鄴江山就交給你了……”

  “禪位于我,父皇將如何?”蕭止戈問。

  “朕老了,又被趙氏下了蠱毒,想來剩下的日子不多。便去春山行宮將養著罷。”

  昨夜他就將自己后路安排好了。蕭止戈必然等不及他歸天再繼位,唯有他主動禪位,做個太上皇才不會擋了他的路。

  但是他打算得好,蕭止戈卻并不準備讓他稱心如意。

  就聽蕭止戈似笑非笑問道:“我母妃當年含冤而死,父皇是知曉的吧?”

  舊事重提,安慶帝臉色不自覺有些難看,但如今他勢弱,只能壓下那點不滿點了點頭。

  “想來那孽子從那時開始就顯露本性,只恨朕當時竟然信了他的辯解……”

  他言辭間頗為憤懣,卻沒有絲毫愧疚。

  蕭止戈的聲音冷了一些,緩緩道:“蕭祁桉將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父皇又準備如何向母妃償罪?”

  安慶帝面露愕然,顫抖著嘴唇看向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父皇既然沒想好,那便按我的想法來罷。”

  蕭止戈眼神微凜,殺意如有實質:“廢太子蕭祁桉逼宮弒父,兒臣救駕來遲,父皇死于廢太子劍下……如何?左右蕭祁桉的罪名已經夠多,多這一條應該也無所謂。”

  “你、你……”安慶帝神色驚恐,見他神色平靜,卻已經抽出了佩劍來,只能勉力撐起身體往后退,色厲內荏道:“弒父殺君,你這是大逆不道!你不想繼位了?!”

  蕭止戈沒應,手中利劍抵在他胸口,緩慢又堅定地推了進去:“從你坐視母妃枉死之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利劍穿心而出,安慶帝驚愕地瞪大眼,喉中發出不甘的“呵呵”聲,然而不論他心中有再多不甘,也只能漸漸斷了氣息。

  蕭止戈冷眼看他,而后松了手,安慶帝的尸身便仰面倒在了榻上,死不瞑目。

  安長卿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發生,卻沒有上前阻止。他知道這些年來蕭止戈心中壓抑的恨,唯有由他親手斬斷,才能平息。

  見蕭止戈面色晦暗,他上前握住男人的手,輕聲道:“走吧。”

  蕭止戈回握住他的手,與他并肩一步步走出去。他們身后是陰暗的寢殿和安慶帝的尸身,就像那些陳舊腐朽的往事,終于被他親手斬斷糾纏根系,被遺棄在陰暗角落里,從今往后,再與他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皇帝不是我殺的,不信你們看那把劍,那是蕭祁桉的。

  蕭祁桉:???你媽的?

第106章 

  兩人離開之后, 自有太常寺的人前去收斂安慶帝尸身,并準備一應喪葬事宜。帝王殯天需鳴鐘九響昭告。他們離開不久,就聽見沉悶鐘聲響徹深宮, 蕭止戈沒有再回頭, 牽著安長卿緩緩往太后宮中行去。

  他們并未動用車駕,就這麼不緊不慢地穿過眾多宮殿回廊,到了太后宮中。

  此時鐘聲已歇,趙太后端坐在大殿之上, 竭力維持著僅有的體面。皇后坐在她下手處,臉色憔悴,眼眶浮腫。偌大皇宮之中, 如今只余下這兩位尊貴主子, 和兩個貼身伺候二人的老嬤嬤。

  蕭止戈二人到來時,守在門口的將士整齊劃一地行禮。聲音傳到內殿, 趙太后臉上的皺紋又深重了幾分。

  她瞧著并肩走來的夫夫二人,神情有一瞬間的懊悔。就在兩年前的此地,這兩人還要恭敬地向她下跪行禮, 小心謹慎揣摩她的心思。兩年后時移世易, 雙方身份地位調轉,反而是她要受制于人,甚至還要費盡心思給自己謀劃生路。當初的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 多年的經營籌謀, 最后卻讓這一對瞧不上眼的夫夫摘了果子。

  先帝在時,她貴為中宮皇后,為先帝生兒育女, 任哪位后妃都越不過她去。后來安慶帝登基,雖然平庸無能, 但如此也更容易掌控。趙家權勢遮天,她在后宮更是呼風喚雨,幾十年來順風順水,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卻沒想到臨了竟然成了他人俎上魚肉,連生死都被他人掌控。

  “你們來了。”

  趙太后眼皮抬了抬,即便到了此刻也竭力維持著尊貴和體面。安慶帝已薨,朝堂上亦是一片亂局,她覺得蕭止戈還用得上她和趙家,便不愿意表現得太過卑躬屈膝,言行舉止反而帶出了幾分屬于長輩的高高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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