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12章

  李氏百事纏身心力交瘁,手中又不闊綽,心中積郁難消,又患上了心疾。雜務和心疾,叫她不過短短兩年間就現了老態,瘦削面孔更顯刻薄,若不是穿戴還體面,倒是跟那些粗使婆子沒兩樣了。

  安長卿無意再對付她,但那眼中流露的憐憫,卻更叫李氏難堪——方才安知恪說的話,她在外面一字不落地都聽見了。

  她嘴唇蠕動,想說什麼來挽回一兩分顏面,叫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可憐。然而安長卿卻連憐憫也只是一瞬,接著便毫不在意地挪開目光,與她側身而過。

  兩人并肩離開,經過二門處時,又意外碰見安嫻歌。

  安嫻歌如今不過十六,穿一襲淺粉色襦裙,束帶在胸下盈盈一勒,更顯得身形玲瓏有致,嬌俏可人。她看見二人過來也沒避開,反而裊娜迎上來,姿態萬千地行了禮。口里叫著三哥,眼神卻像鉤子,試探地伸向蕭止戈。

  安長卿就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他是沒想到兩年不見安嫻歌膽子更大了,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就來勾引蕭止戈。接著想到柳姨娘平日做派,又覺得安嫻歌會被養成這樣也不奇怪了。

  他懶得跟安嫻歌糾纏,抬腳就要離開。安嫻歌卻上前一步擋住了路,嬌聲道:“三哥這麼快就要走嗎?我新做了點心,還想給你和……和王爺嘗一嘗。”

  一聲王爺叫得百轉千回,硬生生把安長卿聽出了一聲雞皮疙瘩。

  他斜眼卻看蕭止戈,卻見蕭止戈也擰著眉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安嫻歌這樣的,還不值得叫他放進眼里當做情敵。

倒是他看著蕭止戈的反應反而覺得有趣起來,故意道:“王爺想吃麼?”

  誰知道蕭止戈反應大得很,避如蛇蝎般道:“我不吃。”

  接著又擰著眉去看安嫻歌。安嫻歌被他看面色緋紅,心臟砰砰直跳,正含羞帶怯時,卻聽蕭止戈道:“我聽說你差點入東宮做了良娣?你倒是跟廢太子般配,可惜了。”

  安嫻歌臉色煞白,攥緊的手微微顫抖。如今誰不知道廢太子是個什麼人,他竟然這麼說她……安嫻歌眼眸蓄淚,委屈道:“王爺為何這麼說我?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因為母妃的緣故,蕭止戈向來對這些做作的女子沒什麼好感,更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對他來說,除了安長卿和一雙兒女是特別的之外,其他男男女女并沒有什麼不同。因此他說起話時,也顯得十足冷酷和殘忍。

  “你若是想做皇子妃,本王可以做主,送你去皇陵伺候廢太子。”

  安嫻歌一顫,梨花帶雨的面孔切切實實地變成了驚恐。畏懼地后退了一步,她再不敢多話,只結結實實地跪下來,趴在地上微微顫抖。

  蕭止戈神色鄙夷,將她與安長卿隔開,小心地護著安長卿走在另一邊,聲音不悅道:“走吧,日后不來了,平白臟了眼睛。”

  安長卿微微彎了眼眸,順從地說“好”。

  兩人相攜而出,安嫻歌跪趴在地上,不甘心地看過去,卻只看到那個兇神惡煞的北戰王,細心溫柔地護著安長卿離開,仿佛這里是什麼龍潭虎穴。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慶幸):這道送命題我答對了。

第101章 

  兩人上了馬車, 安長卿看著安府大門之上懸掛的匾額,忽然道:“今日算是與安知恪徹底撕破臉皮,他不會甘心, 或許會就此與我們為敵。

  “喏喏在擔心?”

  “我只是在想, 他們留不得了。”

  安長卿搖搖頭,他與安家人的血債,上一世已經清算,這一世若是他們安安分分, 他也并不會做什麼。說到底在外人眼里,他們都姓“安”,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族。誠然他如今并不畏懼流言蜚語, 但多一事到底不如少一事。可如今觀安家人之神態舉止, 他們是不會就此甘于平庸的。

  安知恪想要權勢,想保住安家榮光;李氏對他們母子深惡痛絕, 如鯁在喉;而安嫻歌更是當著他的面毫不掩飾對蕭止戈的覬覦,亦或者說,是對權勢地位的覬覦……安長卿神色微冷, 眉眼在這一刻變得銳利, 像只被侵犯了領地的獸,終于收起溫潤和氣的神態,露出了爪牙。

  回憶起上一世安知恪勾結廢太子做的局, 安長卿已然有了抉擇。

  “得找個機會, 斬草除根。安家不能再留。”

  最后,他這麼對蕭止戈說。

  蕭止戈沒有回答,只垂眸凝神看著他。沒有得到回應, 安長卿疑惑地回眸,卻無意撞擊他眼底, 看見男人瞳孔之中,倒映著此時的他。

  姿態冷然,眉目間還有未散盡的殺意。

  他微愣住,愕然地看著蕭止戈眼底的那人,似熟悉,又似陌生。他一時呆住:“我……”

  “你很好。”一直未曾發言的蕭止戈卻在此時說話了,他的指尖落在他卷翹的睫羽上,指腹上傳來柔軟的癢意,他輕聲道:“喏喏也長大了。”

  老人常說,一對相處和睦的夫妻,會越來越相似,是謂“夫妻相”。蕭止戈覺得,他與喏喏,也是有“夫妻相”的。不是單純的容貌相似,是言行舉止的逐步同化,亦或者往更深一層的說,是思維的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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