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98章

  蕭止戈沉默不語,安長卿客套地笑了笑,隨著她進了正院。

  兩人進去,遠遠就看見長公主站在院門口朝這邊看來,目光觸及他們二人,冷淡的神情瞬間帶上了暖意,她緩步迎上來,嘴里道:“怎麼忽然過來了?”

  安長卿打量著她,或許在自己府中,她穿著打扮都很家常,素著一張臉沒有涂脂抹粉,只是這麼一來,她眼角眉梢的皺紋便顯露了出來。

  心中嘆了一口氣,安長卿沒有拐彎抹角,望著她的眼睛道:“王爺有些事想問姑姑。”

  蕭佑喜一愣,臉上的笑容便淡了,再去看蕭止戈,見他眼神沉甸甸。嘴邊的最后一絲笑意也消失不見。她抿起唇,神情變得極其淡,似一瞬間又似過了很久,她無聲地嘆出一口氣,吩咐伺候的嬤嬤:“叫下人們去院子外候著,你親自守著門,沒我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又對安長卿二人道:“隨我來吧。”

  三人一同進去屋里,隨后的嬤嬤關上門窗,內室的光線便昏暗下來。

  這里應該是長公主平日的休憩之處,屋中間擺著一張小幾,邊上四個蒲團。幾上一卷佛經,一壺清茶。

  同這富麗堂皇的公主府比起來,這內室顯得樸素的多。

  三人落座。安長卿與蕭止戈坐在一邊,長公主獨自坐在了他們對面。

  親自給他們斟了茶,蕭佑喜這會甚至能淡淡笑一笑了,她有種害怕卻又期待的戰栗感,背負了這麼多年,終于要有一個解脫了。

  “想問什麼,便問吧。”她說。

  安長卿沒有開口,去看蕭止戈。蕭止戈瞳仁微顫,沉聲問道:“我母妃,是怎麼死的?”

  蕭佑喜恍惚了一瞬,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你果然知道了。

  她垂眸沉吟了一會兒,似是在斟酌該怎麼說。腦海里那些封存的往事又翻騰上來,許久,她方才道:“是太子失手殺了她。”

  安長卿一愣,他以為兇手會是皇后,怎麼會是太子?

  蕭止戈顯然也沒想明白,但緊接著又想起什麼一般,面色比先前更冷,眼底是凜冽殺意。

  蕭佑喜沒有看他們的神色,她知道他們必定就如當初剛知道真相的她一樣震驚。

  那一年,太子不過十四歲。他是中宮嫡子,又有強勢的母家做后盾。一出生就被冊封太子,自小當做儲君教導。太后和皇后對他的要求十分嚴格,而他表現得也十分出色,不管學業還是能力,都比他的兄弟強出了一截。從十二歲開始,便被安慶帝帶在身邊教導政事。

  所以那年安慶帝去春山行宮秋獵時,便留下了太子監國。誰也沒有想到,他端和有禮的表象下,藏著的竟是個心智扭曲的瘋子。

  那年駙馬蔡驄沒有伴駕,留下來負責宮中防務。蕭佑喜與他少年夫妻,自然也沒有去秋獵,就進了宮陪伴太后。她回憶著那一晚看到的情形,后來的許多年里,她都曾幻象著自己從不知道這件事,如此便也不必背負這深重罪孽,日夜不得安寢。

  她閉了閉眼,挺直的脊背微彎了:“皇后教導嚴格,太子表面順從,暗地里卻漸漸生了反骨。許是曾經見麗嬪對你十分愛護,他漸漸便生出了嫉妒之心……”

  誰也不明白他當時到底是什麼心思,十四歲的少年郎,說男人還太早,但卻也已經知了人事。

  恰逢安慶帝帶著蕭止戈去了行宮,棲鳳宮中只剩下麗嬪,他便起了異樣心思。后來太子辯解說,他只是嫉妒蕭止戈有如此呵護疼愛他的母親,他從未感受過母親的疼愛,所以才鬼迷心竅去尋了麗嬪。

  太子說:他只是想叫麗嬪像疼愛蕭止戈一樣疼愛他。

  但麗嬪不僅不愿意同他親近,甚至還要出去叫人。太子這時方才慌了,將人強行拖回來。兩人糾纏之下,太子失手掐死了麗嬪。

  這個說法,太后和皇后都信了,后來安慶帝也信了。

  蕭佑喜卻一直覺得,太子未必只是這麼單純的心思。麗嬪是皇帝妃嬪,當年不過二十五歲,太子也已經十四歲,雖還未到成親年紀,身邊也已經有了人。

  這樣的猜測太過齷齪,也許眾人心知肚明,卻誰也沒有宣之于口。畢竟最終麗嬪并未遭到侵犯。

  太子又是一國儲君,決不能背上穢亂后宮這樣的污點。

  皇室不能傳出丑聞,安慶帝不允許,趙家更不允許。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是不高興的慫慫,沒有小劇場了。

第95章 

  從蕭佑喜開口之后, 坐在對面的兩人便沒有再開過口。這些往事太過腌臜,像一塊放久了腐肉,此時再挖出來, 臭不可聞, 令人作嘔。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蕭止戈的眼睛,微微弓著脊背,繼續講述那段糾纏她良心多年的往事。

  “麗嬪……死后,太子才慌了神。他那時候到底年紀還小, 就去求了皇后。皇后執掌后宮多年,當機立斷處置了跟著太子的宮人,緊接著又處理了麗嬪的尸體, 便帶著太子去尋母后負荊請罪。

  太子是趙家的籌碼, 太后這些年扶持皇帝扶持皇后,接著又培養太子, 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保住趙家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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