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85章

  御史彈劾不過是個開端。安慶帝責罰了御史李恭,無異于當著眾朝臣的面打太子的臉。以太子的性情,絕不會善罷甘休。

  蕭止戈便是要逼急他,他越著急,露出來的破綻便越多。

  不過幾日,盯著東宮的探子便帶回了兩個消息。一是東宮守衛戒嚴,太子又數次召集幕僚議事;二是前日半夜,東宮有人鬼鬼祟祟地去了城外義莊,探子跟去一探究竟,發現他們送了一具女尸過去。那女尸被剝去了臉皮不辯樣貌,渾身布滿鞭笞和火灼傷痕,情狀十分可怖。只是義莊那邊動作十分利索,不等探子繼續查探,便將女尸丟進火爐中焚毀了。

  蕭止戈瞇起眼睛,東宮半夜運出去的女尸?

  身上有鞭痕和燒傷,那多半是生前被虐待過……死后還如此謹慎地毀尸滅跡,人選除了太子不做他想。

  太子是正宮嫡子,在人前向來清風朗月,盡顯一國儲君的氣度。雖然能力并不算出眾,但辦事也沒出過錯漏。加上他一向表現的脾性溫和,又與太子妃夫妻恩愛和睦,也從未被人質疑過品行。因此在激起南地民怨之前,他的名聲還不錯。至少從沒被人抓過錯處,儲君之位坐得穩穩當當。

  然而他記得安長卿曾說過,在他的夢里,太子是因德行有虧被廢的。

  原先蕭止戈還想不通,太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才會惹怒安慶帝被廢黜,如今探子帶回來的消息,卻叫他抓住了一絲線索。

  東宮,被虐待致死的女尸,還有焚尸十分利落的義莊……串聯在一起,叫蕭止戈有了模糊的想法。

  手指敲了敲桌面,蕭止戈臉色不太好看:“加派人手盯住東宮,另再派人手去查一查義莊。”

  探子領命而去,蕭止戈卻又在書房中待了良久方才起身離開。

  安長卿見他一臉不快地回來,隨口問道:“怎麼又黑著張臉?”

  蕭止戈頓住腳步,凝視他良久。到底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心中猜測太過齷齪,他不想污了他的耳朵。舒展了眉峰,蕭止戈道:“東宮又有動作,我再給你加幾個護衛,日后出門帶上。”

  安長卿驚訝一瞬,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便沒有拒絕,只咕噥道:“這天子腳下,太子總不敢對我這個北戰王妃做什麼吧?”

  “他最好不敢。”蕭止戈面色陰鷙地說了一句,之后便打住。只道:“我怕他狗急跳墻,拿你做人質威脅我。”

  安長卿想想也是,他們與太子早就是不死不休。而且他總覺得太子這人怪異的很,誰知道逼急了會做什麼,多做防范也沒有錯。

  *

  四月里,殘冬的寒意盡散,已隱隱有了初夏的光景。輕薄的綾羅錦緞逐漸換下了厚重棉衣。

  雁州那邊也來了信,齊巍說去歲的甘薯已經開始育苗,等幼苗長成便能栽種。雁州下頭各郡縣也都在推廣種植,今歲的種薯多,等到了七八月收獲季節,便能迎來大豐收。再也不必為糧草不足發愁了。而后又一一詳述了雁州其余諸事,安長卿二人不在雁州,齊巍便按照先前制定的章程,和其他官員商議著來,如今倒是一切安好。

  書信末尾,齊巍還酸溜溜地告狀,說如今女學越辦越大,安嫻鈺升任副院長,頗受百姓贊譽。

城中不少人家都遣了媒人上門說親,還有浪蕩些的公子哥湊在女學門前想獻殷勤,但是都被安嫻鈺毫不客氣地拒了。只有那個悶不吭聲的周鶴嵐,人不在還每月按時往女學送東西,從筆墨紙硯到裁衣布料……一看便是沒安好心。就三月里還回來了一趟,也不知道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哄得安嫻鈺休了假,同他去城中閑逛,惹得無數愛慕者傷透了心。

  齊副將語氣看起來又酸又氣,力道大的筆跡都透過了紙背,搜刮著他腹中為數不多的墨水狠狠地給周鶴嵐上了一回眼藥。

  安長卿看得失笑,又提筆一一給他們寫回信。

  *

  四月里沒什麼大事,就連太子那頭也沒再有什麼動作,倒是難得過了一陣安生日子。只是好景總不長,這日蕭止戈下朝回來,便告訴他禹州出了事。

  ——有人揭發歸德將軍舒聆停與西蜣暗中往來,意圖謀反。

  揭發之人是禹州參軍,乃是舒聆停的心腹之一。他帶著舒聆停與西蜣的來往書信,一路躲避追殺方才逃回了鄴京。之后馬不停蹄地被人護送進了宮,面見安慶帝陳情。

  安慶帝大怒,先把將將得知消息的舒貴妃與三皇子幽禁了起來,而后又在朝會之上商議,要派人徹查。若是舒聆停當真敢勾結西蜣意圖謀反,那便立斬不赦。

  安長卿心中浮現一絲不好的預感:“派誰去?”

  “護送參軍進宮的,是太子的人。”蕭止戈道:“太子這是自己不想動手,便設計挑著我跟舒聆停對上。”

  今日朝堂之上,眾人為派誰去爭執不下時,便有人舉薦了他。

  舒聆停掌禹州兵馬,又是舒貴妃之胞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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