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54章

這一次的動亂比當初的泗水動亂更加殘酷,

  南方百姓多年來遭受豪強地主剝削壓迫。今天秋天田地欠收。這些租種田地的百姓不僅連果腹的糧食都沒能留下,反而還欠下了一屁股債。地方豪強壓迫慣了這些底層百姓,天災面前也沒有一點仁慈之心,面對如此艱難境況,反而變本加厲,凡是欠租不交者,所欠錢糧均按“羊羔息”收取利息。

  羊羔息欠一還二,如此重擔,終于將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百姓們逼到了絕路上。

  南地百姓不似當初泗水白丁軍,白丁軍是憎恨朝廷重稅徭役,起義后也只是屠了當地縣衙和官商勾結的富戶。但是南地百姓卻是恨透了這些魚肉鄉里的豪強。起義之后首先便將當地豪強一家家屠殺殆盡,瓜分錢糧。

  反應過來的地方豪強與起義軍勢同水火,不死不休,南方諸州郡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反而是官府腐敗無能,多年來勢力被豪強掌控,面對如此嚴峻的情況半點插不上手,只能向朝廷求援。

  消息傳回鄴京時,已經是九月底。安慶帝原本身體就大不如前,看了折子后氣得嘔出一口血,太子蕭祁桉順理成章地監國,召集丞相等人議事。

  新上任的太府寺卿尚且心懷仁慈,提議太子派人徹查南方豪強兼并土地之事,剿滅南方諸地豪強,同時免除百姓賦稅,開倉賑災。畢竟這次百姓起義的刀口對著是豪強,朝廷若是能好好安撫,反而能得個好名聲。

  太府寺卿是原先太府寺少卿升任,原先是常陽郡郡守。

對鄴京局勢尚且不夠明晰。他不知道的是,南方諸地豪強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為,與鄴京這些世家大族朝堂官員,甚至于兩位皇子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南方富庶,這些人又豈會不插上一手?

  太子冷笑一聲駁斥了太府寺卿的提議,冷聲道:“這些賤民敢造反,豈能輕易放過?”

  是日,加蓋了皇帝璽印的圣旨快馬送往南地,南地駐軍接旨后,士兵傾巢而出,剿滅亂民數千人。南地百姓在抗爭了許久后,等來的卻是朝廷大軍的屠殺。

  百姓嘩然。然而接下來卻不是太子預料中平息動亂,肆意地屠殺反而激起了更大反撲,這些百姓集結成軍,不要命地同軍隊相抗。慶州、雍州、朊州等地守軍原本就疏于操練,養得憊懶。如今面對這些殺紅眼的百姓竟然寒了膽,在初時的勝利后,開始節節敗退。先是慶州淪陷,而后是雍州,再然后朊州也危矣。

  朊州拱衛鄴京,若是朊州失守,起義軍便可直逼鄴京。太子這才慌了,被驚動的安慶帝撐著病體,召集朝臣議事。

  沉寂許久的舒貴妃一黨趁機落井下石,大肆彈劾太子以及太子一黨。還有慣會和稀泥的官員各打五十大板,云山霧罩地說了半天,卻沒一個解決的辦法。

  安慶帝氣得直咳嗽,指著申屠孛問道:“申屠愛卿以為該如何?”

  申屠孛一早就反對出兵鎮壓,只是太子一意孤行才釀成大禍。如今見朝堂之上不思如何解決民亂,反而還在爭權奪利落井下石,心情更是復雜難言。

  聽安慶帝問及他,他沉默一瞬,遵從本心道:“不如派北戰王前去平亂。”

  話一出,朝堂之上便是一靜,只是此時卻無人敢出來反對。南方亂民勢頭洶洶,若是此時站出來反對,延誤戰機讓亂民破了朊州打到鄴京,那九族都不夠殺的。

  安慶帝盯著申屠孛看了半晌,終于疲憊道:“傳朕旨意,命北戰王即刻帶兵前去雍州平亂!”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今天好多人cue我。

第74章 

  雁州。

  眼下已是十月, 雁州的天氣已經漸漸冷了起來,往年這個時候,百姓們不是在為過冬發愁, 就是隨時警惕北狄人打來, 在為戰事做準備。今天秋的雁州,卻一反往年的熱鬧。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雖說土地貧瘠,今年春又遭了雪災, 秋收反而比往年產量少了,但百姓們卻一點都不愁。北戰王先是免除了今年的稅收,又大肆征工挖運河鑿水渠, 去應征的百姓不僅能分口糧, 還有工錢拿。從夏天到秋天,上工積攢下的口糧和工錢已經足夠百姓們度過今冬, 再加上秋天收獲的糧食,今年甚至可以過個熱鬧年了。

  再加上北狄威脅已經去,雁州城內自是一片歡欣熱鬧氣象。

  將軍府里, 安長卿挺著個肚子, 仍舊在孜孜不倦地看安福送來的公文。

  九月中旬的時候他就漸漸開始顯懷,到了十月,肚子越發地大起來, 衣裳已經遮掩不住, 便干脆稱病不出,待在府中安心休養。

  府中下人也都篩選了一遍,能留下的都是口風緊又忠心且簽了死契的, 其余下人則全派到了外院去當差。

胡是非和余綃則被接進了府里住下,已經開始為他臨產做準備。

  剛傳出生病消息時, 齊巍等人還有官署諸位大人都上門看望,蕭止戈以生病需靜養全部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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