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45章

今日舟車勞頓,我已經叫安福將院子收拾出來了,不如先過去歇息吧。”

  余氏嘆了口氣,只能隨他們去后院安置。

  一行人抵達雁州時已經是下午,接風宴后接著又去書房商談半晌,等出來時,天色已經昏暗。安長卿陪著余氏去了新收拾出來的院子。丫鬟們已經手腳利落地將箱籠用具都歸置好。這些丫鬟原本是從莊子上挑的農戶女,經過教導后才到余氏和安嫻鈺伺候。如今帶來雁州的,更是幾個機靈又辦事利落的。不需要主人交代,就已經把一切安置妥當。

  見院子里都井井有條,幫不上什麼忙,安長卿略坐了一會兒,就和蕭止戈回了正房去。

  這些日子他嗜睡,每日早早就要歇下。蕭止戈已經知道了他的習慣,等他洗漱完出來,又端來小木盆,盆里裝著溫度恰好的溫水,讓安長卿泡腳。

  八月正是天氣炎熱的時候,安長卿穿著裁短的中衣,一截細細白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腳上踩著一雙軟底鞋。蕭止戈也不管這活兒該是下人做的,等安長卿在床邊坐定,就親自給他脫了鞋,讓他泡腳。

  安長卿前頭幾次抗議未果,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乖乖由著他用手指在腳心按揉。據說這是跟胡是非學來的法子,既可以活絡血脈叫胎兒成長的更好,又可以防止小腿水腫。

  男人單膝跪在水盆邊,將他一只腳放在自己膝蓋上,垂首低眉給他揉捏腳底,素日冷硬的面孔只有在面對安長卿時才會柔和下來,是無人得見的溫柔神色。

  安長卿抿了抿唇,唇邊露出一抹促狹笑意:“若是叫人知道北戰王在家中還要給王妃洗腳,怕是要威嚴不保。”

  “威嚴是對著外人。”蕭止戈沒抬頭,專心給他輕按腳底:“喏喏自然跟他們不一樣。”

  本想揶揄一下,卻不料被他的話戳到了酸酸軟軟的心坎上。安長卿蜷蜷腳趾,腳尖在他胸口點了點,忽然道:“王爺也不一樣。”

  蕭止戈抬眸看他,眼底俱是情意。

  安長卿一笑,把藏在心底許久的話告訴他:“我也只給王爺生孩子。”如果是別人,就算他有異族血脈,他絕也不會同意以男人之身生子。無關是否危險,只是他十多年來所固有的觀念讓他無法接受以男子之身為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

  但若是這個人換成蕭止戈,所有的無法接受和不安,盡數化成了欣喜。

  正如同他為了他可以不納妾斷絕血脈一般,他亦可以為了他克服心理上的不適,克服對異類的恐慌。只要每每想到肚子里那個還在生長的“種子”是兩人共同締造的血脈,所有的忐忑不安便都化成了堅定。

  而蕭止戈一言一行,更是他堅定信念的源頭。

  如今再想起前世,除了遺憾上一世的懦弱和膽怯,更多是為這一世竊喜。竊喜老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竊喜在大婚那一日,他鼓起勇氣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于是才有了這一日日的相伴。無論風雨沉浮,他們總會一同走過。

  蕭止戈用布巾給他將腳擦干,又珍惜地在腳背上輕吻一下:“辛苦喏喏了。”

  安長卿順勢卷著被子滾到床榻里側,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沁滿笑意的眼:“沒有王爺辛苦。

  蕭止戈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看見他意味深長的笑容才明白過來,喉結滾動幾下,蕭止戈深深看他一眼,道:“不辛苦,我去倒水。”

  說完端起水盆,步伐雖然依舊穩健,但背影卻透著落荒而逃的狼狽。

  等倒完水回來,安長卿還等著他。等他脫了鞋上床,就主動偎進他懷里。

  從確認懷孕后蕭止戈便一直規規矩矩,實在難受了就去外頭練套拳法再回來。安長卿想著自己偷偷問過的問題,壞心眼地挨他更近了一些。

  蕭止戈呼吸微沉,克制地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再亂動。

  安長卿鼓鼓臉,小聲嘀咕:“胡大夫說過了頭三個月就可以……”

  蕭止戈被他說得有些心動,轉而又想到他是男人,同女人懷孕還是不同。到底不敢冒險,克制地抿了唇,大手按在他后背,牢牢將人抱住,啞聲命令:“不許說話,睡覺。”

  計劃落空,安長卿癟癟嘴,臉貼在他胸口,到底老老實實地睡了。

  ***

  第二日,安長卿陪著余氏和安嫻鈺出門。在鄴京時規矩大,大戶人家的女眷平日是少出門的。到了雁州卻不必顧忌這麼多,想出門便能隨時出門。

  雁州城內比安長卿剛來那會兒要熱鬧許多。沒了北狄人騷擾,大大小小的商鋪小攤又重新擺出來,買賣的吆喝聲和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

  原先做買賣生意也沒有這麼好。但自從近萬“白丁軍”被流放來雁州后,雁州人口劇增,又因這些外來百姓都參與了加固城墻和外城修建,人人手中都有些銀錢和米糧,缺少的一應東西自然走都來城內買,使得城內越來越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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