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16章

  “公子有事?”

  “這孩子腿上穿的是魚尾套,若是不及時取下來,怕是會傷到腿。”

  安長卿一愣,順著他手指去看那孩子,魚尾套從腰間開始,緊緊裹住雙腿,幾乎看不到一點縫隙。再看那小女孩,一直緊緊咬著唇,雖然沒有說話,嘴唇卻已經咬得發了白。

  “我的侍女會取這東西,公子若是不介意,可找個地方,先給這孩子把腿上的魚尾套取了。”

  安長卿沉吟片刻,想著自己帶了護衛,這人卻只帶了個侍女,應該沒什麼危險。便點點頭,就近進了方才的茶樓,叫小二給他們準備間廂房。

  雖說這小女孩年紀不大,但到底是個女孩子,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取魚尾套。

  進了廂房,侍女果然抱起那孩子到了屏風后去給她取腿上的魚尾套。安長卿則和年輕男子在外頭喝茶等待。年輕男子非常善談,主動報上了自己家門。

  “鄙人姓薛,單名逸。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鄙姓安,名諾。”

  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被人主動搭訕,安長卿到底存了防備。

  薛逸道:“我瞧安公子面生,你不是梁州人士吧?”

  安長卿也沒說自己是哪里人,只道:“是,來梁州有些事。”

  兩人隨口聊了幾句,侍女就抱著那小孩兒出來了,小孩兒身上裹著安長卿的外袍,臉蛋有點紅。

  侍女臉上沒什麼表情,向薛逸回稟道:“魚尾套已經取下來了,沒傷到腿,不過這是個男孩,不是女孩。”

  安長卿面露詫異,下意識去看那小孩兒。這小孩兒長得十分好看,因為年紀小,有些雌雄莫辯的美,只是左邊眼睛下面長了一大塊紅色魚鱗狀胎記,生生破壞了這份美。

  小男孩忐忑地看著安長卿:“是他叫我扮成女孩子的,說這樣看得人多。”

  “他”自然指的是那個買他的大漢。

  安長卿頓時了然,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牽起他的手,對薛逸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家中還有事,便先走一步了。今日多謝薛兄。”

  薛逸笑了聲:“不必客氣,安兄慢走。我們有緣再會。”

  安長卿朝他點頭致意,便帶著小男孩離開。

  身后,薛逸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后才轉身離開。侍女霽雪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側,低聲道:“相爺,還不回去嗎?常在昌已經帶人回來了。”

  薛逸,也就是薛無衣淡淡笑道:“是該回去了。常在昌回來了,北戰王也該到了。”

  霽雪道:“可要我去備馬車?”

  “先不急。”薛無衣擺擺手,忽然問道:“霽雪,你說這世上,會有兩個不相干、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霽雪搖頭道:“奴婢未曾見過。”

  薛無衣沉吟片刻,道:“叫人去查查這個安諾的來歷。”

  “是。”

  作者有話要說:  常在昌:西蜣的事我們得好好嘮嘮。

  慫慫(不耐煩):嘮個屁!趕緊打完,我還趕著回去圓房。

第56章 

  霽雪下去后, 薛無衣獨自站在窗前沉思。

  他此行秘密來梁州,就是料定以常在昌與北戰王的關系, 必定會請北戰王來梁州助陣。他親自來, 是想借此與蕭止戈談一樁交易。

  西蜣這些年偏居一隅,明面上看著還太平,但從先王殯天, 底下早就暗流涌動。

  先王雖然子嗣單薄,只留下一個幼子。但是幼子母族釜陽王氏尚且繁盛,且一直不滿他這個外人把持幼主,暗地里撩攛王太后干涉朝事;更有先王的幾個兄弟子嗣繁盛,盼著幼主一朝早夭, 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寶座;朝堂之上黨派分明,這些年他雖然掌握了一半, 但剩下的半數官員, 卻各為其主。

利益驅使之下,使得他的改革遲遲不能推行。

  轉眼十年過去,幼主已經長成半大少年,卻在王太后和居心叵測之人的挑撥下, 日漸與他離心……

  以西蜣目前的局勢,若是再任由發展, 被壓迫久了的西蜣族人, 遲早要生大患。他心中憂慮,多番權衡之下決定推行新法,然而與心腹商議出來的改革之法, 卻到底缺錢又缺人,加上各方勢力阻撓,遲遲不能推行。

  一陣涼風襲來,薛無衣以拳抵唇,悶聲咳了兩下,又想起今日在梁州街市上意外遇見的年輕男子。

  雙手背在身后,薛無衣微微閉著眼,將腦海中的面容與收藏的畫像細細比對——確實像,近乎是一模一樣了。

  只是安諾的臉龐要略圓一些,眼神氣質也更溫和。而畫像中那人,雖然是一樣的容貌,眼神卻更為凌厲。

  一個像皎皎明月,一個是灼灼烈陽。

  薛無衣緩緩吐出口氣,想著先王臨終前對他另一囑托——這是歷代西蜣王傳承下來的秘密。據說是第一任西蜣王薛常留下來的遺旨。薛常生前不知在何處藏了一批寶物。寶物有多少、藏在何地都無人知曉,他只在死前交給后嗣一幅畫卷,叫他們一代代傳下去,言若是有朝一日見到這畫卷上的人,便將畫卷交給他,告訴他,薛常欠的債,還了。

  薛無衣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麼瓜葛,但先王卻鄭重告訴他:這是薛氏先祖欠下的債,子孫要幫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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