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12章

好了之后, 以前的很多事就都記不全了。”頓了頓,道:“我不是故意忘記的……”

  安長卿是真的很難過,也覺得愧疚。那樣久遠又珍貴的往事,他卻偏偏忘記了,唯有蕭止戈一個人記得, 甚至還守著久遠前的承諾,只要這麼一想, 他就覺得仿佛是自己將那個九歲的蕭止戈獨自拋在了過去。

  這一世他們說開了, 可上一世呢?

  他從未認真地想過,為什麼明明沒見過面,蕭止戈卻對他這樣執著。娶了他回王府,之后又不顧朝臣反對, 一意孤行立他為后,給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

  在兩人分別后的許多年, 蕭止戈到底踐行了自己幼時的諾言。只是安長卿卻早就遺忘了這段往事, 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于是兩人一個沉默不言,一個畏懼逃避。就這麼生生錯過,慘淡收場。

  安長卿只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痛, 絲絲縷縷的疼像蛛網一樣,逐漸包裹住他整個心臟,叫他只能靠著掐緊手心才能緩解這難言的痛。

  就在他沉湎上一世、難受地喘不過氣來時,一雙帶著暖意的大手輕輕落在發頂,而后揉了揉。

  “沒關系,我還記得。你想知道的話,我再講給你聽。”蕭止戈這麼淡淡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多故事可講,秋獵滿打滿算不過十五日,兩人相互陪伴的日子也就約莫十日。兩個不受寵的孩子,沒有什麼太花哨的玩法,就是躲在蕭止戈偏僻的寢宮之中,分享一塊糕點,或是給對方講從娘親那里聽來的志怪故事。

  泛善可陳,卻像一條平緩的溪流,涓涓而過,安穩寧靜。

  這大概是蕭止戈掙脫深宮束縛,過得最安寧的十五天。母妃過世后,他獨自在深宮之中掙扎,歷經爾虞我詐,跌宕沉浮,也就愈發懷念這樣簡單安寧的感覺。

  常在昌從前總對他裹足不前的做法表示不屑。

  “堂堂北戰王,也有這麼畏縮不前的時候?你要是真喜歡他,把他要過來,安知恪還能不肯?反正也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子。”

  常在昌的話太簡單,蕭止戈的心思卻太沉重。

  一別經年,他是聲名狼藉雙手染血的北戰王,坊間關于他的傳言不計其數,隨便撿一個,都能止小兒夜啼;而安長卿也已經長大成人,依舊不受寵,卻依稀還是幼時簡單純粹的模樣。

  他時常懷念舊日時光,卻也清楚地知道,歲月變遷,各有經歷,就算是最親密的玩伴,也有分道揚鑣的。更何況他們相處不過半月,安長卿又早就忘記了這段時光。

  他不想破壞記憶里僅存的安寧片段。所以從來只離得遠遠地打聽他的消息,能幫的就幫一把。若不是后來年歲漸長,宮中開始試圖插手他的婚事,他也不會一時鬼迷心竅,求來太后懿旨,將人娶進了府。

  大婚前,蕭止戈曾后悔過一時沖動將安長卿攪合了進來,然而如今瞧著眼前的人,卻只有滿心慶幸。

  幸好……幸好他從來沒有變過。

  “這麼久了,你都還記得?”安長卿終于抬眸看他。

  怎麼會不記得?

  他珍藏的回憶不多,爾虞我詐刀口舔血時,便一遍遍將珍藏的回憶拿出來品味,度過那些暗淡無光的歲月。

  “我記性好。”蕭止戈凝著他,溫聲道。

  ……

  于是這一日,安長卿就坐在將軍府的院子里,曬著暖洋洋的日光,聽蕭止戈一點一滴地回憶幼時的趣事。

  安長卿雖然都忘了,但蕭止戈的每一句話,都叫他有種熟悉感,當蕭止戈說道自己為他出頭打架受了傷,小小的安長卿蹲在他面前,眼睛通紅還鼓著臉努力給他吹吹傷口的時候。

  他忽然接了一句:“喏喏吹吹,痛痛飛飛。”

  蕭止戈驀然轉頭看他,安長卿眼中盛滿細碎的光芒:“小時候娘常這麼哄我。”

  于是這句話被年幼的安長卿有模有樣地學來,去哄受了傷的蕭止戈。

  蕭止戈神情柔軟,手指從他指縫之間穿過,握緊,說:“你看,你其實還記得。”

  安長卿微微歪著頭,朝他笑:“王爺多跟我講講,也許我就都記起來了。”

  蕭止戈牽起他往屋里走,沉穩地應了一聲。

  ***

  次日一早,安長卿與蕭止戈一同出發去梁州,

  安長卿被叫起來的時候還有點懵,他本來以為這次就蕭止戈去,畢竟涉及兩國大事,帶著家眷似乎也不像話。因此雖然心里隱隱不舍,但他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蕭止戈換好衣裳,見他不動,才疑惑地問他怎麼還不更衣。

  安長卿這才知道,他原來準備帶自己一起去。

  蕭止戈見他呆呆不動,恍然明白過來,有些懊惱地皺了眉:“昨日忘記與你說了。此次去沒什麼危險。你不是喜歡冶玉?我帶你去挑幾塊好料子。”

  安長卿反應過來,眉開眼笑地換好了衣裳。同他一起出門。

  臨出門時又犯了難。

西蜣還在邊界虎視眈眈,此行必然要快馬趕去梁州,但是安長卿卻不會騎馬。這種時候他也不好意思要坐馬車,耽誤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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