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86章

  這里面哪一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安長卿垂眸,心中已經了然:“王爺要去雁州?”

  蕭止戈道:“我必須去。”

  說出這句話后,他攥緊的手掌松開了一些,有些抱歉地看著他。

  安長卿卻沒有如他想的一般不滿,只是收斂了神色問道:“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我會入宮請命,最遲后日出發。”

  安長卿垂眸,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能一起去嗎?”

  蕭止戈搖搖頭:“雁州情況緊急,此行晝夜兼程快馬趕去,你不能去。”

  “我明白了。”安長卿點點頭,沒有再多說,只平靜道:“那我為王爺收拾行裝吧。”

  這一晚,兩人仍然如往常一般相擁而眠。在得知蕭止戈要去雁州之后,安長卿從始至終都沒有表露過任何情緒,只是到了睡覺時,緊緊貼住他的身體才泄露了一絲不舍。

  雖然閉著眼睛,安長卿卻沒有睡著。他使勁回憶著上一世的事情。卻發現這段時間的記憶實在太過模糊。上一世這個時候,蕭止戈也去了雁州。但是過程中如何抗敵,是否遇險,他卻一概不知。他那時候對蕭止戈的關心實在太少,只從下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那一場戰打得艱難,但最終還是勝了。

  但那場戰事不過只是一個開始。太祖傳下來的大鄴江山,到了安慶帝手中,如今只剩下一層空殼。內憂外患掩蓋在刻意維持的虛假繁榮之下。一場雪災,成了繁榮落幕的開端。

  雪災后不久便是太后六十壽誕,安慶帝為了給太后祈福,加賦稅征徭役,大興土木建造九十九座長生塔。

雪災之后還未緩過來的北地百姓再一次遭受壓榨,終于有人不堪重負揭竿而起。從此之后便是循環往復的起義和鎮壓。

  內憂不斷,外患不絕。蕭止戈自此一直在雁州守了三年,直到安慶帝忽然大病一場,下旨召他回京,他才再次回了鄴京。

  在蕭止戈眼中,或許此去只是小別,但安長卿心中卻充滿不舍。兩人從成婚后日日同塌而眠,從未分離。如今驟然提起分別,他才終于意識到,睡在身側的男人已然悄無聲息的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只是想一想分別后沒有這人給自己暖手暖腳的日子,便覺得心里空落落少了一塊。

  他越發眷戀的蜷縮起身體,緊緊貼向蕭止戈。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他的不安,展懷接納他,有力的手掌在他背脊上輕輕拍撫。

  沉默良久,安長卿有些任性地小聲道:“我也想去雁州。”

  蕭止戈手微頓,心尖卻滾燙:“雁州天寒地凍,偏遠又貧瘠,還常年受北狄人侵擾。一年上頭也過不上幾天安穩日子。將軍府也沒有幾個下人……不如鄴京好。”

  安長卿額頭抵著他的胸口,悶聲悶氣道:“但是鄴京沒有你。”

  “太后壽誕未過,等雁州戰事平息,我就回來。”蕭止戈只能這麼道。

  安長卿從他懷中掙扎出來,俯首與他對視:“這是你說的。太后壽誕你就回來。不然……不然我就去雁州找你。”

  蕭止戈只當他說氣話,將人重新抱住,又替他掖好背后的被子,聲音無奈道:“好。”

  安長卿重新依偎進他懷中,良久,又小小聲加了一句:“你給我的方子,我會照著做。

等你回來……我們就圓房。”

  蕭止戈身體一繃,片刻后才啞聲應好。

  ***

  次日一早,蕭止戈果然進宮面圣,言雁州情況危急,請命速回雁州對抗北狄。

  安慶帝神色不明,倒是太子第一個反對:“雁州有副將坐鎮,又有八萬將士,難道還敵不過區區北蠻子?況且皇祖母六十壽誕在即,百善孝為先……要我說二弟實在不必如此著急。”

  安慶帝雖沒說話,神色卻頗為贊同。這個二兒子把持雁州軍權多年,把雁州弄得鐵桶一樣。雖然目前看不出異心來,但到底叫人不放心。這次借著太后壽誕召他回京。就是為了趁他不在,往雁州安插人手。

  雖然安慶帝還指望著這個兒子好好給他守住邊關,但是不防卻也不行。

  蕭止戈目光如刀,冷冷看向太子:“我不回去也可以,只是若是城破,皇兄可愿替我這個守城主將擔責?可愿替被北狄人踐踏的雁州百姓償命?”

  “雁州乃邊關第一道防線,一旦雁州城破,梁州郴州不及馳援,北狄人便可長驅直入,揮軍南下肅州,進而直逼鄴京。鄴京安危,皇兄可能一力擔下?”

  太子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他不善行軍作戰,只能底氣不足道:“局勢怎麼就有二弟說得這麼緊迫了。便是雁州城破,后頭不還有肅州擋著?申屠胥難道就守不住了?我大鄴將士難道就如此無能,連區區北蠻子都敵不過?”

  蕭止戈冷笑一聲:“不如皇兄先去問問申屠老將軍,能守不能守?”

  “夠了!”安慶帝面色不虞地打斷二人爭論,面色變幻半晌,到底還是怕北狄人真破了雁州城。

太子年紀輕沒上過戰場,他卻曾經跟著先皇上過戰場。北狄人之兇狠蠻橫,確實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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