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77章

  也不枉費他廢了這麼多心思。

  最后看了一眼還扯著安長卿衣袖不放的李海云,安長煜緩緩轉身離開。

  李海云、安長卿……這兩個哪一個他都沒瞧在眼里過。但先是一個連中雙元, 叫父親常常以此為例訓斥他, 接著另一個庶子也敢爬到他腦袋上作威作福,欺辱他的母親。

  如今這兩人攪合在一起,倒是正好叫他一箭雙雕, 真是大快人心。

  今晚之后,這些叫他看了就生厭的人,應該就沒力氣來惡心他了。

  ***

  蕭止戈拎著那盞廢了不少功夫才撈起來的花燈,拼命壓抑著上揚的嘴角大步回來尋安長卿。他雖然不善言辭,于感情上也有些木訥,但他并不是真的就是個傻子。安長卿這些日子待他的變化,他是能感覺到的。只是那些先入為主的紛雜念頭,叫他不敢去相信罷了。

  他怕自己期待的太多,卻終究還是一場空。

  ——直到他看到了花燈中的愿望。

  塞在花燈中的小紙條上,白紙黑字,用漂亮的小楷寫著:與君結發,人間白頭。

  撈起花燈時,他躊躇許久,想過了千百種可能,卻從沒想過,安長卿許的愿望,竟然會是與他共赴白頭。

  他以為他對這樁婚事,心底終究還是會有一絲不甘愿的。

  但事實告訴他,是他從前想的太壞。其實他的王妃也對他有情,甚至愿意與他共度一生。

  心口像燒了一把火,邊關最烈的酒也比不上此時心中的灼熱滾燙,蕭止戈甚至顧不上打理一身狼狽,就急匆匆地趕回來尋安長卿。卻不想正撞見李海云拉著安長卿的衣袖拉扯。

  四周人太多太嘈雜,燈光太昏暗,他看不見二人的表情,也聽不見二人的話語。只依稀看見他們似乎在爭吵。

  來時的一腔熱火被冷水兜頭澆滅,蕭止戈后退一步,甚至想要落荒而逃,假裝從未見過這一幕。然而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立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

  安長卿擰眉拉回自己的袖子,被他一通酒瘋攪得實在不耐,連最起碼的客氣都已經維持不住,冷下臉不客氣道:“表哥若是再繼續耍酒瘋,我可就不管了!說到底我們也算不上很熟吧?”

  李海云一呆:“算不得熟悉?你果然恨我……”

  安長卿煩躁又莫名:“我無緣無故恨你做什麼?”

  李海云心虛道:“恨我負心薄幸,回常陽議親,把你一個人扔在相府……還恨我不能救你出火坑……”

  “???”安長卿終于意識到了不對,皺眉看向他:“等一等,這里面是不是有誤會?我與表哥不過見了幾面,你議親與我何干?又何來負心薄幸?”

  “你就是恨我也應當,只是別說我們不熟,我聽著難過……”李海云頹喪道:“當初我們一同游湖賞景,我對你一見傾心,以情詩贈你,你那時還那麼歡喜……”

  安長卿覺得自己跟他記得根本就不是同一段往事,在所余不多的記憶里搜刮一遍,也沒想起自己收過他什麼情詩:“我什麼時候收過你的情詩?你別含血噴人!”

  “云中雙白首,慕我一閑身。長日無馀事,卿家有故人。”李海云紅著臉,又有些委屈道:“當日我怕太唐突表弟,才作了一首藏頭詩送你。后來問你喜不喜歡這首詩,你還說喜歡……就、就算氣我,也不該不認賬。

  安長卿只覺得腦中一道驚雷閃過,一段往事驀然涌現。而后,便只覺得無語又尷尬。

  他退后一步,正色道:“這實在是個誤會。我不擅詩詞,表哥作得藏頭詩我根本沒聽懂其中深意。只是出于客氣,才說喜歡的。若是叫表哥誤會,那我收回先前的話。”

  李海云瞪大眼:“可、可你后來同我游湖賞景明明也很開心。”

  “那是怕沒招待好你,母親會生氣,才虛與委蛇罷了。”安長卿見狀,也就不再跟他客套,實話實說道:“我幼時在家中處境并不好,你又是嫡母的親侄子,家中貴客。但凡你提的要求,我都不敢拒絕。只能曲意逢迎,裝作開心的樣子。其實我并不通詩詞,學問做得也不好,只喜歡看些雜書。”

  李海云呆呆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安長卿見狀繼續道:“還有我與北戰王的婚事,也是我自愿的,我現在過得很好。與王爺感情和睦。你若是再在這里胡說八道,等會王爺回來了怕是要生氣。”

  李海云癟了嘴,忽然蹲在地上抱頭大哭道:“那、那先前那些……”

  不等他說完,安長卿飛快截話道:“先前那些都是你一廂情愿。”可跟我沒關系。

  李海云眼睛鼻子都紅了,抽抽噎噎難過得不行:“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都是我自作多情嗚嗚……”

  安長卿見他一個大男人,雖然是喝醉了酒吧,但是這麼哭哭啼啼的也實在丟人,便有點想溜。又怕走了等會蕭止戈回來了找不到他著急。心里便著惱地把蕭止戈埋怨了一通,想著這人到底干什麼去了,還不回來。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安長卿實在不想跟這個表哥再扯上關系,便四處張望著,想看看蕭止戈回來沒,結果這一看,卻見身后人群里,一個眼熟的高大身影就杵在那兒,不動也不出聲,泥人似的,也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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