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57章

”安長卿仰頭看著下人們調整位置, 道:“不然我也給王爺畫一幅畫像。兩幅畫挨著掛在一起不是很好?或者找個畫師,給我們兩人畫一幅也不錯。”

  說話間他臉上洋溢著明快的笑容,蕭止戈凝目看著他,聽見他的話,眼神微微閃了閃。

  等下人把畫掛上去, 安長卿瞧著還是不太滿意,讓人又往右邊挪一挪。等終于調整好, 他才滿意了, 叫安福送了茶過來,和蕭止戈一起品茗。

  “王爺以前學過丹青嗎?”安長卿瞧著習慣性沉默的男人,又好奇的問道。

  其實說起來,兩輩子加起來, 他似乎都不太了解蕭止戈。就像上輩子,他從未見蕭止戈拿過畫筆。這個男人總是肅殺冷冽的。布滿繭子的手仿佛天生就該拿刀拿槍, 絕不像是會拿畫筆的模樣。

  “幼時學過。”蕭止戈垂著眼眸, 淡淡道。

  雖說不受寵,但是蕭止戈幼時還是同其他皇子一同上課的。大鄴太祖乃是天之驕子,是文武雙全、為人稱道的明君, 皇子們身為太祖子孫,自然不敢墮了太祖威名。除了必要的四書五經要熟讀,琴棋書畫和武技等也不能落下。

  他幼時懵懂,只知道父皇不喜歡他和母妃,卻不知道緣由。后來見大哥因為學業出色,被父皇夸獎,他便也鉚足了勁兒地學,只盼著父皇也能夸夸他,去看看他和母妃。只是他似乎在這些風雅之事上沒什麼天賦,廢了好大勁兒也沒能得一句夸獎。

  后來母妃過世,他日漸懂事。也不再做這些無謂之事,只一心習武,鉆研兵法。

  當然,這些陳年舊事他并不打算說出來叫安長卿聽著掃興,只淡淡一句“皇子都要學”便含糊帶了過去。

  安長卿果然聽得高興,又問:“王爺還會什麼?”

  “琴棋書畫,都會一些,只是不精。”

  沒想到看著像個粗魯武將的北戰王竟然還會這些風雅事,安長卿越發覺得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少。但如今知道的越多,又越發覺得這人像一塊藏玉的陋石。表面看著粗糙平凡,但只需要剝開一點石衣,便會發現,內里藏著剔透珍貴的玉石。

  “可我什麼也不會。”安長卿苦著臉,有些惆悵道:“除了書看得多些,琴棋書畫,我一樣都不會。王爺會不會嫌我?”

  安家族學是不教這些東西的,去族學的子弟,多半是沖著科舉功名去的,只學八股文章。若是想學其他,得另請夫子來教。就像安長卿的大哥和二哥,甚至另三房的少爺們,都是有夫子授課。唯有他,在府里不討喜,不管是請了夫子開小灶也好,還是外出游玩也好,都沒有他的份。

  蕭止戈擰了眉:“不會。”

  又道:“你若想學,我教你。”

  安長卿也是隨口感慨,但是聽他這麼一說,又不由地起了心思:“真的?”

  蕭止戈“嗯”了一聲。

  “那就從丹青開始開始吧?”安長卿笑起來:“等我學會了,也給王爺畫一幅畫像。”

  蕭止戈動作微頓,隨后斂下了神色,彎唇應下:“好。”

  ***

  忠勇侯府被抄家的次日,安長卿去了安府。

  卻不料剛進門,就碰上了久未見過的大哥安長煜。安長煜是李氏嫡長子,比他大六歲。成親后便被安知恪外放到了地方去歷練,今年正好回京述職。

因為岳母重病,前些日子他陪妻子去盡孝,前幾天才趕回來。

  不想就這麼巧,正好撞上了回來的安長卿。

  安長煜笑著行禮,仿佛對這府里曾經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三弟,哦不,是王妃別來無恙?”

  安長卿亦掛上了笑容,淡淡回道:“一切安好,大哥呢?在外可好?”

  “都好,都好。”安長煜笑容可親,腳步一轉隨著他同路而行:“就是在外放之地艱苦,這三年可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真回來了,又有些不習慣了。府里跟我離開前也大不一樣,想想我們幼時無憂無慮的日子,難免感懷稚子無憂。”

  他似真似假的感嘆,安長卿也摸不準他到底想說什麼,便不接話,聽著他獨自把這戲唱下去。

  這安家,要說誰最像安知恪,便只有他的大哥安長煜了。安長煜自小聰穎,又是長子嫡孫,在安家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能與他在老太君面前爭寵的也只有二房的安長齊罷了。但即便這樣,安長煜得的偏愛也多些,就連家里的弟妹都十分敬重這個大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曾經的安長卿也不例外。

  安長煜因為年紀最大,從沒有如那些兄弟姐妹一般欺負他和安嫻鈺。偶爾在府中遇上了,也會沖他寬和一笑,安長卿那時候天真的以為大哥是不討厭自己的,還試圖親近過他,只是卻被他驟然變冷的面色嚇住了,之后再也不敢主動去尋他。

  安長卿是后來才漸漸明白了,這個大哥其實也是厭惡他的。只是他自持長子嫡孫的穩重,才維持著表面和善罷了。

  就像此回,他既然已經回了府,必然已經聽李氏說過這段時日的恩怨。但他卻還能一副春風和煦的模樣與他閑聊,甚至同他追憶過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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