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49章

  “不是。”安長卿正了正腰間玉佩, 笑道:“昨日貼了招賢榜招納管事,揭榜的人不少,今日要去鋪子里挑人。”

  原先的管事和伙計在招認罪行后, 就被連人帶供詞一并送到了官府去。如今天衣坊無人,還是安長卿和周鶴嵐兩人暫時管著。但這鋪子缺不了人,安長卿和周鶴嵐也不能就耗在這一家鋪子上,干脆便趁機貼了招賢榜招攬人手。

  蕭止戈聞言,默了默,道:“我與你一同去。”

  嗯?安長卿詫異看他,眉頭為難地皺了起來。瞧著蕭止戈這張叫人發憷的冷臉,安長卿其實不太愿意帶他去鋪子里的。試想他在招人,蕭止戈冷著臉往那一坐,來應征的人估計都得被嚇跑。

  但有些話總不好說得太直白,安長卿眼珠一轉,道:“王爺今日無事嗎?鋪子上的雜事今日怕是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完。”

  言外之意就是鋪子里事多耗時間,王爺不如先忙別的。

  誰知蕭止戈聽了卻點頭,面無表情道:“無事,走吧。”

  安長卿:“……”

  見他跟個門神似的守在邊上,安長卿默了默,只得帶著他和周鶴嵐一同去天衣坊。

  天衣坊門口已經等了不少人,來應征的人比他預料的還要多些,安長卿叫安福將鋪子門打開,先放人進去等候,自己才和蕭止戈周鶴嵐后一步進去。

  原本在鋪子里搓著手小聲說話的人,在看見當先進來的安長卿后下意識地揚了笑容,正想趁機跟王妃說幾句話,誰知目光卻瞥見了落后半步的蕭止戈。眾人揚到一半的嘴角頓時僵住,齊齊噤了聲。

  仿佛一群見到了天敵的鵪鶉,扎著頭垂著手,喘氣都不敢大聲了。

  安長卿嘴角抽了抽,這就是他不想帶蕭止戈來的原因了。但事已至此,人都已經坐在邊上了,再說什麼也已無用。安長卿只得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讓安福將眾人的履歷先收上來。

  來應征管事的共有十五人,安長卿依次看過這十五人的履歷,符合要求的卻只有五人。因天衣坊已經出過一次紕漏,安長卿對管事的要求更高了一些。因此最后只有這五人被留下來,由周鶴嵐進行考核,再從中挑出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被留下的五人原先還十分高興,只是在考核開始后,感受著坐在上方的王爺時不時掃過來的冰冷視線,一個個都額頭冒汗,連拿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好不容易結束考核,五人齊齊松了一口氣,彼此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是無奈又悲愴的。

  ——前頭幾日也沒見王爺來,怎麼今天就讓他們趕上了?嚇得他們都沒敢跟王妃多說話,實在是倒霉。

  高坐上方的北戰王并不知道自己遭了人嫌棄,鋪子上的事他沒插手,此時也插不上話,就坐在一旁,聽著安長卿與周鶴嵐討論用哪個人更合適。

  兩人各有偏向人選,周鶴嵐在正事上向來不懼直言,此時即便是面對安長卿,也是據理力爭,竭力說服安長卿。安長卿亦是堅持己見,兩人你來我往的爭論,倒是顯得默坐在一旁的北戰王像個多余的擺件。

  蕭止戈冷冰冰的目光數次掃過周鶴嵐,悄悄抿緊了唇。

  爭論最后以兩人各退一步妥協,兩個人都要了,同為副管事,共同經營天衣坊,之后論功行賞,做得更好的那個再提拔成管事。

  回去的路上安長卿頗為高興,今日和周鶴嵐的一番爭論又啟發了他,不僅僅是可以讓兩個管事互相監督,甚至還可以將培養好的管事調往其他鋪子,如此隔兩年便調動提拔一批,總比讓某些管事長期大權獨攬日漸滋生野心來得好。

  蕭止戈見他坐在馬車上都還在琢磨鋪子上的事,兩道墨眉中間攏出一道深深溝壑:“前頭有家糖鋪賣松子糖。”

  “嗯?”安長卿打住思緒,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蕭止戈:“聽說好吃,我給你買。”

  “聽誰說的?”安長卿好奇地問道。他早就覺得奇怪了,蕭止戈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每次卻總能給他買到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下屬。”

  北戰王惜字如金,見他清亮的一雙眼終于只看著自己了,眉間褶皺平緩許多:“吃麼?”

  “吃。”安長卿笑瞇瞇地瞧他:“王爺跟我一起吃麼?”

  蕭止戈正襟危坐,雙手搭在膝蓋上,依舊是威風凜凜的模樣,此時卻毫不遲疑的應和王妃的話:“嗯。”

  ……

  因要去買松子糖,車夫便轉走了另一條道,從一條小巷穿過時,卻隱約聽見壓抑的爭吵聲傳來。

  “嬌鶯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又怎麼樣?”

  “你怎麼敢?那是我的人!”

  爭吵的人沒注意到另一條道上駛來的馬車,猶自壓低聲音爭論著,安長卿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嬌鶯”二字,他起身掀開簾子,示意車夫停車,然后對安福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另一頭看看。

  兩人還在繼續爭吵,中年男子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若不是你把人藏到了尼姑庵去,我早就把人抬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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