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36章

  蕭止戈面色不變,只跪在安長卿身側:“謝皇祖母恩典。等再過幾年,若是有合適的孩子,孫兒便過繼一個。”

  “也好。叫皇后幫你留意著吧。”太后擺了擺手:“哀家乏了,你們去皇后宮中坐坐吧。”

  “是。”

  ……

  從坤儀宮中出來,安長卿長長出了一口氣,趁著皇后正背對著他們,悄悄跟蕭止戈眨了眨眼睛。他剛哭過,眼眶還是紅的,此時做出這樣的表情來,又是可憐又是俏皮。蕭止戈忽想起他先前一番質問哭訴,眉宇間帶出幾分無奈。

  若不是他清楚記得自己從未說過那樣的話,幾乎都要覺得自己就是個朝秦暮楚的負心漢了。

  可真是個小騙子。

  兩人心思都只在片刻間,很快皇后便從坤儀宮中出來,帶著他們兩人往自己宮中去。

  皇后居朝鳳宮,兩人在朝鳳宮中陪皇后用了午膳,又閑坐敘話許久,做足了母子情深的模樣,才終于從朝鳳宮出來。

  在殿內坐了半晌,安長卿覺得有些悶,兩人便沒有坐轎子,慢吞吞地往宮門走。

  早上剛落過雪,此時青石地磚上卻是干干凈凈,看不到半分落雪痕跡。唯有樹枝枝椏上和屋頂上積著白色的雪。安長卿努力伸長脖子往后頭看,卻只看到一片白雪皚皚的屋頂,分辨不出哪個是棲梧宮。

  上一世他便是住在棲梧宮里。

  那時蕭止戈登基稱帝,不顧朝臣反對,仍然堅持封他為后。他卻沒有半分歡喜,只覺得惶恐不安。恨不得縮到角落躲起來,只求蕭止戈和那些朝臣都不要注意到他,讓他安安生生過日子才好。

所以后來蕭止戈指著偌大的皇宮讓他挑選一處宮殿時,他沒有選皇后的朝鳳宮,而是選了最最偏僻的棲梧宮。

  但奇怪的是,蕭止戈那次卻意外的沒有生氣,甚至還隱隱有些高興,從那以后,他便長住棲梧宮,直到他中毒身亡。

  可惜朝鳳宮離著棲梧宮實在太遠,安長卿努力望了半晌也沒望到,只能氣餒的嘆口氣,側臉隨口問蕭止戈:“王爺以前住在哪座宮殿?”

  蕭止戈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目露詫異,默了默才抬手指著左邊一片宮殿中的一個道:“住在那兒,母親沒去世前,我和母親一起住在棲梧宮。”

  后來母親沒了,他獨自在棲梧宮被宮人照顧了一段時間,而后便被皇后接到了朝鳳宮。

  “棲梧宮?”安長卿震驚地看著他。

  蕭止戈看他:“怎麼?”

  安長卿回過神,連忙搖搖頭掩飾了自己的失態,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見那熟悉的飛檐。因為隔得太遠,已經看不見牌匾上的字,可安長卿卻能清楚回憶起那三個字的起承轉合。

  難怪……難怪上一世蕭止戈見他選了棲梧宮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原來那是他和母親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安長卿心里微酸,只覺得自己錯過的實在太多,竟然一次都沒有好好去看看身側的這個人。

  蕭止戈不知他所想,只敏感地察覺他似乎情緒有些低落,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他微涼的手:“走吧,天要黑了。”

  安長卿被他握著,才感覺指尖涼意被驅散,抬頭正想說什麼,卻聽見一道溫潤明朗的聲音道:“外面所傳不虛,二弟和王妃的感情果然好,真是羨煞旁人啊。

  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俊朗青年踏雪而來。青年身穿四爪蟒袍,身后跟著一群太監宮女。看見安長卿時目光微微頓了一下,隨后朗聲笑道:“是不是打攪你們賞景的興致了?”

  蕭止戈略微點頭示意:“皇兄。”,安長卿亦跟著行禮,口稱“皇兄”。

  太子蕭祁桉是個很健談的人,他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蕭止戈悶葫蘆的性格,一個人也能談笑風生,間或還連帶著關懷一番安長卿。

  安長卿對太子了解不多,僅限于知道他曾經因為酒后失德被安慶帝廢黜,雖然不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麼事情,但想也知道,他絕不似表面看起來這般清風朗月。否則后來也不會以廢太子身份,聯合兩位柱國大將軍圍攻鄴京了。

  心生警惕,安長卿便不敢多說話,只裝作局促的模樣唯諾應付。太子唱了一會兒獨角戲便覺得沒意思,道自己還要去給皇后請安,改日再敘。

  兩行人就此錯開,安長卿與蕭止戈往宮門處去;太子則帶著人往朝鳳宮行去。

  越行越遠后,蕭祁桉才回過頭看了一眼,蕭止戈與安長卿的背影在昏暗光線中已經有些模糊了。收回目光,蕭祁桉似隨口問道:“你說,老二這是在做戲,還是真看上了?”

  身邊太監斟酌著開口:“怕是做戲多,聽說北戰王新婚當夜,還是睡在書房呢……”

  蕭祁桉一笑:“你沒聽見外頭傳的吧?我這個冷酷無情的二弟,可是和王妃在大街上共騎一馬……現在外面到處都是他們小話本,說書先生還編了故事,當真是好恩愛的一對璧人……”

  太監遲疑,猜不準他的意思,只能道:“那這麼說……北戰王是真看上這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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