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8章

  “今日本是請王府的胡大夫來為余姨娘診治,沒想到胡大夫說余姨娘不是病,是中了毒。”說完他一招手,趙石便將一碗湯藥還有烏黑的銀針呈了上來。

  他接著又道:“湯藥每日都是鈺兒親自看著煎的,攬虹苑也沒別的人,我猜測是大夫或者藥材上出了問題,已經叫人去德仁堂拿人了。”

  老太君的氣勢一弱,皺眉道:“是不是弄錯了?誰會給余姨娘下毒?”

  安長卿眼神冷了冷,看向安知恪,緩慢道:“我也正想知道,是誰……會給余姨娘下毒呢。”

  安知恪雙眉緊皺,卻始終不發一言。

  沒多一會兒,給余姨娘診治的大夫和德仁堂掌柜便都被帶了上來。安長卿瞥了李氏一眼,不出所料,跟在李氏身邊的丫鬟,神不知鬼不覺地多了一個。

  他嘴角微勾,面無表情地看向戰戰兢兢的大夫和掌柜,學著蕭止戈的模樣厲聲質問:“余姨娘每日用的湯藥有毒,可是與你們有關?”

  掌柜茫然地瞪著眼,反應過來后連聲哭嚎喊冤。大夫見狀也連忙跟著磕頭,惶惶然抬頭時對上安長卿如有實質的目光,又立刻垂了頭,連連用余光去瞥李氏。

  李氏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只右手不經意間轉著手腕上的一串菩提珠子。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今天沒有我:)

第14章 

  大夫的目光在那串菩提珠子上凝了凝,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跪在他身旁的掌柜還在連聲為自己辯駁,他恍惚轉過頭,木然地附和掌柜的話。

  “都說與自己不相干,可這毒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

”安長卿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一口又放下,茶盞與堅硬的紅木桌面相撞,發出“咚”的一聲沉悶聲響:“不如把兩人分開審問,從診病到抓藥,都是什麼章程,過了那些人的手,都一一盤問。屆時再兩相對應。若是對得上最好……若是對不上……”

  安長卿目光一寒:“王府的刑房總能拷問出來。”

  跪在中間的兩人一抖,連忙趴伏在地:“我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氏略抬眸,目光掃過兩人,又垂下了眼,只手腕上的菩提珠轉得更快了些。

  “王妃,這里是安府,不是大理寺。”沉默良久的安知恪終于出聲,目光帶著強烈不悅:“毒也未必就是他二人下的,又何必搬出刑房恐嚇?”

  安長卿寸步不讓:“父親若是覺得我動用私刑,將大理寺卿傳來也無不可。”

  “你!”安知恪一噎,他自然是不敢讓大理寺的人來查,傳出去安家成了笑話不說……萬一真翻出陳年舊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要審便審吧。”安知恪重重一甩袖。

  “鐵虎,把人帶到旁邊耳房去。”

  鐵虎聽令,將大夫先壓下去,暫時關在了旁邊耳房,只掌柜一人留在堂上。

  掌柜兩股戰戰跪在當中,安長卿坐主位,安府其余人分坐兩側,加上伺候的丫鬟小廝,十余人目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直看得他冷汗涔涔。

  胡是非問什麼他便答什麼,就連給余姨娘的藥材總是次一些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交代清楚了。等全部詢問完,半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胡是非手里的紙張都寫滿了,他疊好后呈給安長卿。才又開始下一輪審問。

  大夫姓王,五十出頭,年紀已然不小。獨自在耳房熬了半個時辰,再被帶上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全靠鐵虎架著他才沒有當場癱軟在地。

  胡是非照例詢問,他隨軍時間長,審問雖然看起來溫和,問題卻一環扣著一環,直指核心,叫人連反應都來不及。王大夫不過答了幾個問題,就已經滿頭滿臉的汗水。

  游移的眼神不由自主瞥向李氏方向。

  李氏眼中寒光閃現,尖銳指甲劃過木質珠子,在上面留下清晰劃痕。

  胡是非還在追問,犀利的問題一個個砸下來,王大夫已然懵了,耳邊是一連串的質問聲,腦海里卻全是那串熟悉的菩提珠——那是他老母親常年戴著的東西。

  汗涔涔地抬起頭,恍惚的目光四處張望一圈,他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力氣,猛然間跳起,快而疾地撞向了一側的柱子。

  霎時間血流如注,廳堂里大亂。

  王大夫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胡是非第一個過去查探鼻息,而后朝安長卿搖了搖頭:“死了。”

  女眷們心有余悸,都離著那根柱子遠遠的。

  老太君捂著額頭一個勁兒念佛,叫下人趕緊把尸體抬下去,安知恪半扶著她,眉頭皺得死緊看向安長卿,冷聲道:“人都死了,王妃這下總該滿意了?”

  安長卿也沒想到大夫會選擇自盡。

  他原先的打算只是逼迫大夫認罪罷了,今日余姨娘湯藥里的毒是他和胡是非趙石商量之后下的,不過是為了有實質證據,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否則若是直接戳破千重錦與藥材相沖會致人中毒,兩方對峙時大夫完全可以推脫醫術不精不知此事,而背后的李氏更可以高枕無憂——連大夫都不知的事,她一個深宅婦人,又如何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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