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1章

  等人退下了,安長卿才看向他,眼里含著淡淡笑意:“鋪子也要交給我打理?王爺就不怕我都敗光了?”

  蕭止戈原本正要寬衣,聞言道:“不怕。”

  又過一會兒,似乎怕他束手束腳,又道:“府里不缺銀子。”

  安長卿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托著下巴看他。他當然知道府里并不缺銀子。上一世蕭止戈登基時,因為先皇揮霍無度,國庫空虛。正巧又趕上了北狄人南下擾邊,數九寒冬里將士們連肚子都填不飽,聽說只能殺戰馬果腹。那時便是蕭止戈從王府里搬出一箱箱的金銀送往邊關充作軍餉。

  彼時他在王府深居簡出,只知道一箱箱的銀子被送出去,卻只能飲鴆止渴。再后來蕭止戈殺了一批大臣,抄家抄出了數百萬兩銀子,統統送去了邊關,那場拖延數月的戰役才算慘勝。

  這也是大鄴數十萬將士對蕭止戈如此忠心不二的緣故,但也是從那以后,蕭止戈的暴君之名卻逐漸在百姓中傳播開來。

  百姓愚昧,只看見他殺人抄家,卻不知若不是抄家抄出來這數百兩萬銀子,發不出軍餉餓著肚子的邊關將士根本擋不住北狄人的鐵騎,蠻橫兇狠的北狄人,能從邊關一直殺到鄴京來。

  前世之事在胸中激蕩,安長卿抬眸看他,笑盈盈道:“王爺如此信任我,我也不能叫王爺失望。”

  蕭止戈動作微頓,只以為他是怕丟了面子,道了一句“不會失望”,便去了浴房洗漱。他洗漱完后,換了安長卿去,等安長卿趿拉著木屐出來時,蕭止戈已經鋪好了床并半靠在外側看書。

  見他出來了,便將書放在床頭,拍了拍里側:“上來,外面涼。”

  其實屋里燒著地籠。并不算涼。不過安長卿也沒有反駁,順從地越過他,爬到了里側躺下。等鉆進被褥里,才發覺被褥是暖和的,安長卿抬眼看了不動聲色的男人一眼,抿唇笑了。這暖呼呼的被褥,顯然是被北戰王提前捂過。

  相處了不過三天,他就發現,男人很多時候只喜歡默默做事,如果你不問,他也不會說,當真是笨拙的很。

  安長卿蓋著被褥,身上暖呼呼的,卻仍然忍不住往他身邊湊了湊,直到鉆到了男人懷中,枕在了他的臂彎里,才安分下來躺好。

  蕭止戈摟著懷里暖呼呼一團,又是欣喜又是無奈,只得抬手滅了燈,擁緊了他:“睡吧。”

  “睡不著。”安長卿被暖呼呼的體溫捂得舒服地瞇起眼,小聲跟他說悄悄話:“你還沒告訴我,翡翠要怎麼用?”

  白天里蕭止戈只叫他自己想,卻并沒有告訴他答案。

  蕭止戈低頭,下巴正好抵在他發頂:“你怎麼想的?”

  安長卿斟酌了一會兒,遲疑道:“使個計策,把翡翠的身份透露給安知守夫妻?”

  蕭止戈搖頭:“時機不對,安知恪很容易便能洗清嫌疑,離間不了他們兄弟。”

  “那該怎麼做?”

  “等。”蕭止戈道:“等安長齊死了,再把翡翠的身份揭開。剩下的安知守夫妻會自己去查。”頓了一頓,他又補充道:“很多時候,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查到的東西。”

  “可安長齊如果不死呢?”安長卿疑惑。

  蕭止戈在黑暗里看他,聲音微微有些沉:“他活不過明晚。”

  之所以同意饒安長齊一命,不過是因為他早就計算好了,斷了一只手,又斬一腿,連子孫根也斷了,那樣危急的情況下又拖延許久,除非大羅神仙來醫,不然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安知恪不懂醫,他從軍多年,對其中門道卻知之甚多。

  安長卿詫異的睜大眼:“所以你一早就算好了?可萬一安知守夫妻還是不信呢?畢竟我們也沒有證據。”

  “給安長齊醫治的大夫,是德仁堂的。”蕭止戈感受著懷里越來越貼近的身體,繼續道:“德仁堂,是李氏娘家的產業。”

  安長齊一死,安知守會如何先不說,他的夫人孫氏卻是愛子如命,悲痛之下必定會找人泄憤。但她輕易不敢招惹北戰王府,若是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伺候湯藥的翡翠是安知恪放在安長齊身邊的眼線,她必定會起疑,若是再順著查下去,她便會發現,就連給安長齊醫治的大夫,也是李氏的人。

  屆時不需要任何實質性證據,她也把矛頭轉到安知恪身上去。

  一個剛剛喪子的女人,可不好對付。何況安知守在妻子面前一向勢弱,要是鬧起來,這相府必定要有一陣子不得安生。到了那時,真正動了手的蕭止戈和安長卿,反而置身事外了。

  可謂是一石三鳥。

  安長卿震驚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滿眼敬佩地看著他:“所以那時候你才不讓我殺安長齊?”

  蕭止戈拍拍他的后背,語氣帶著一絲教訓的意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可取。”

  安長卿垂眸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我明白了。”

  蕭止戈摸摸他的頭:“睡吧,明日再想。”

  ***

  次日,蕭止戈依舊要去大營練兵。安長卿送他出門后不久,王富貴便帶著牙婆過來了。

  牙婆帶來了十個總角少年,都是精挑細選過的,穿著粗布短打,模樣還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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