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3章

不過十二歲便自請去軍中歷練。邊關八載,蕭止戈從無名小卒成了大鄴十二將軍之一,手握雁州兵權,全是靠著尸山血海殺出來的功勛榮耀。而北戰王蕭止戈“殺神”之名,不僅北狄人聞風喪膽,就連大鄴百姓,也畏懼他的殘暴。

  市井間甚至有小兒傳唱:天上殺神,人間太歲,地府阿修羅。蕭止戈之兇名,可見一斑。

  蕭止戈兇名愈盛,安慶帝也愈發不喜這個兒子,但又要靠著他鎮守雁州跟北狄人抗衡,兩相權衡之下,只能對這個兒子視而不見。原本還擔心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現在他主動拒了太后指婚,說自己喜歡男人,還要迎娶安相國的第三子做正妃。雖然荒唐,卻也讓人放心。

  龍顏大悅之下,安慶帝甚至下旨讓宗正寺好好準備,北戰王府的婚事就這麼熱熱鬧鬧的操辦了起來,甚至比太子大婚時還要熱鬧幾分。只是那些前來觀禮的賓客,是真心祝賀還是想看北戰王的熱鬧,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席上觥籌交錯間,也有人替那相府的三少爺扼腕。可憐好好一個美人,落到了暴戾的北戰王手里,還不知道要被如何磋磨,能不能活過新婚之夜都未可知。

  要說起來,這位三少爺在鄴京名頭也不小。他的生母是安相國的小妾,曾是鄴京最大青樓群芳苑的清倌人。生得艷冶柔媚,瑰姿艷逸,又能歌善舞頗具才情,在當時有“鄴京第一美人”之稱。安長卿隨了生母的好容貌,幼時便玲瓏可愛,及至少年,眉眼長開,越發風流俊美。

只是美則美矣,卻是個腹內空空的草包美人,聽說還曾觸怒夫子,被從族學中趕了出來。

  賓客們嘴上惋惜著,臉上卻帶著興致盎然的表情,看著蒙著大紅蓋頭的安長卿被喜婆扶下了轎子。

  安長卿被蒙著頭,只能看清腳下方寸之地,昏漲的頭腦這時已經清晰了一些,身體的疲軟也消散了。如今他只有滿腹的疑惑,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由喜婆將自己扶了下來。

  堪堪站穩,面前便伸過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掌。指節略粗大,指腹和虎口處布滿老繭,一看便是拿慣了刀槍的手。再往上是一截大紅滾金邊的喜服寬袖,至于其他的,卻因為紅蓋頭遮擋視線,看不到了。

  ——這是蕭止戈的手。

  安長卿的心臟怦怦跳了起來,他記起來了,當年大婚的時候,也曾有這樣一只手伸向他。只是他那時候滿腹不甘和對未來的恐懼。對蕭止戈敢怒不敢言,以沉默拒絕了他伸過來的手。

  甚至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只飽經風霜的手掌。

  輕輕抿了抿唇,安長卿又想起他死后那些年,在棲梧宮獨自飲酒、滿目蒼涼卻又沉默不語的帝王。

  日子總是人過出來的。當年他選了最艱難的那條路,傷己傷人。如今雖然不知道為何又回到了大婚這一日,安長卿卻想試試另一條路。

  在那只手收回去之前,安長卿緩慢又堅定地握住了它。

  那只手果然跟想象中一樣粗糙,掌心的繭子磨蹭著皮膚,刺刺癢癢,但也有一種被包裹著的踏實的安穩感。

  蕭止戈感受到手心的柔軟,深不可測的眼底劃過一道異芒,眉宇間的陰鷙散了幾分,冷硬的唇微不可察的彎出淺淺弧度。

  兩人相攜走到正廳才松開手,改為握住紅綢兩端,

  司禮太監用尖而細的聲音高聲唱禮,“一拜天地——”

  兩人并肩而立,一根紅綢連著彼此,在唱禮聲中彎下了腰……

第2章 

  拜完堂后,一對新人便被簇擁著送入了洞房。王府正院的新房早就收拾出來了。披紅掛彩,好不喜慶。兩人在喜床邊坐下,喜婆遞過一桿精巧的金秤:“請新郎官掀蓋頭。”

  蕭止戈卻沒有接,目光沉沉盯著身側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得到回應,喜婆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片刻后小心翼翼的提醒:“王爺?”

  蕭止戈這才回過神,掃她一眼,淡淡道:“你們先出去。”

  喜婆早聽聞他的兇名,見他洞房時臉上都不見喜色,只以為他并不喜歡新王妃,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暗暗同情的瞥一眼安長卿,便放下金秤麻溜和其他人出去了,甚至還體貼地關好了房門。

  新房里,蕭止戈并沒有拿那桿小秤,而是直接便掀開了礙眼的紅蓋頭。待看見安長卿并沒有做女兒打扮時,臉色才好了些。他擰著眉,似在思索該說些什麼,良久,才生硬又突兀的問了一句,“餓不餓?”

  安長卿滿臉詫異地看他。先前一直垂著頭,此刻才抬起眼,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他的新婚丈夫。

  曾經的許多年,他跟蕭止戈各過各的日子,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傳言里兇狠暴戾的男人。

如今細細看著,才發現他其實長得十分俊朗。這時候他還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在朝臣眼里他是個幾乎失去繼位資格的廢子,在百姓眼里,他是坑殺數萬人亦不眨眼的“殺神”。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