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們報個數?”胡瑛笑著問。
工作人員將車門關上,車子緩緩發動,因為大家都喝了酒,車里很快就全都是酒味了。
霍城在他身邊坐下以后,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那麼靜默地在他身邊坐著,翟星辰微微往前挪了一下,靠在了座椅上,他和霍城兩個人的腿都太長了,無處伸展,蜷縮起來的時候,膝蓋就碰到了一起。
荒蕪之地餐廳距離他們住的地方非常遠,司機說:“我把車里的燈關了啊。”
他說完就把車燈給關掉了。
胡瑛一開始還在說話,后面也不說話了,酒后的所有人都很慵懶,翟星辰感覺有些疲憊,就閉著眼睛躺了一會,躺著躺著,他忽然感覺有人靠了他的肩膀,他扭頭一看,霍城似乎是睡著了,臉頰靠著他的肩膀,身體隨著車輛的行駛微微晃動。
翟星辰一開始有些尷尬,伸手扶了一下霍城,霍城也沒有動。
翟星辰也不好將霍城推開,那麼僵硬地坐了一會以后,他又松弛了下來。
霍城依舊閉著眼睛,只喉頭微微滑動了一下。
他想起一首老歌,他在高中的時候在校園廣播里聽到的歌,叫《少女的祈禱》。
歌詞里有這麼兩句,[唯求與他車廂中,可抵達未來,到車毀都不放開。]
霍城的心啊。
這一刻,濃成夜,沉成海。
然而天父并未憐憫好人,怕發生的總是會發生。這一趟紅藍旅程,他最接近他的回憶,或許也就是佯醉靠在他肩膀上,靠了這一路。
時間久了,翟星辰也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到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車里的燈已經亮了,胡瑛他們都已經站起來了。
他肩膀上也沒有重量了。
他扭頭一看,發現霍城也已經站起來了。
他跟著大家一塊下車,問霍城:“霍哥清醒過來了麼?”
霍城說:“好多了。”
夜已經很深了,節目組用車燈照亮了樓下的整片空地。翟星辰口很渴,下車以后就直接去了廚房燒了壺熱水,正在燒呢,就見裴勖進來了。
翟星辰還沒有完全從酒勁里緩過來,加上剛才睡了一路,聲音都是困乏的,說:“你今天沒喝多少吧?”
“沒有。”裴勖在他旁邊站了一會,在那一起看火苗。
藍色的火苗上偶爾會竄起黃色的火苗,顫動著飄動。
像愛情的火苗,一直抖,仿佛給它個機會,就會倏地躥成大火。
裴勖說,“我感覺我酒量比之前好了,好像練出來了。”
翟星辰聞言就笑了,說:“酒量這麼好練的?”
裴勖笑了笑。
翟星辰說:“你別在這杵著了,等會燒開了我拎上去。”
“再站一會。”裴勖說。
“導演,你看你看!”工作人員趕緊把郭冰喊過來看廚房的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
郭冰一邊喝著水一邊朝監視器上,廚房里的燈沒全開,畫面有點暗,裴勖插著褲兜靜靜在翟星辰身邊站著,翟星辰則一直貓著腰看水壺下的火苗。
“胡瑛下來了。”有人看著走廊的攝像頭說。
從廁所出來,沒看到裴勖,胡瑛就猜到裴勖是下來了。
這些人就會見縫插針。
剛車上霍城靠著翟星辰的肩膀睡覺他也看見了。
一看就是故意的!
虧他之前還擔心霍城心情不好來著,還有點心疼他。
現在看,他最該心疼的人是他自己!
他跑到樓下一看,裴勖果然在。
“水燒開了麼?”他問翟星辰。
翟星辰說:“還沒有。”
胡瑛就在門口站了一會,裴勖扭頭看向他,他也看向裴勖,挑了一下眉毛。
水燒開了,呼呼地響了起來。翟星辰拿過旁邊的毛巾,用水打濕,將水壺拎下來,對裴勖和胡瑛說:“走吧,兩守門金剛。”
胡瑛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他能怎麼辦啊,不沒辦法放任裴勖不管。他要防著他。
他們回到樓上以后,發現霍城已經躺下了。
嚴執,端藝華和林青寧已經去洗澡去了。
翟星辰給大家的水杯都倒滿了水。溫諾說:“水壺里還有好多沒喝完呢。”
“留著大家晚上喝吧。”翟星辰說,“晚上大家肯定會口渴。”
他們明天就要離開西城了,溫諾已經在收拾行李了。翟星辰去上了個廁所,回來見裴勖也在整理行李了。
胡瑛說:“早知道我就不帶這麼多衣服了。”
“早跟你說了不要帶這麼多。”翟星辰說。
“留著東城穿吧。”溫諾說。
“我們下一站確實是東城了麼?”胡瑛問。
“好像是說在東城呆幾天,然后最后回到南城來。”
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
因為霍城已經睡下了,他們聊天的聲音都壓得很低。翟星辰去洗漱,進去的時候正好碰見嚴執出來,嚴執沒戴眼鏡,穿著長袖的睡衣睡褲,差點撞到他身上。
嚴執笑了一下,濕漉漉的劉海垂下來,遮著他看起來細長的眼睛。
翟星辰洗完澡出來,卻發現郭冰在他們房間里坐著。
翟星辰愣了一下,擦了擦頭發問:“我怎麼感覺導演要搞事。”
郭冰笑瞇瞇地看著他:“也不是搞事,我們不是很長時間沒有發心動短信了麼?”
其實按照《紅藍信號》的傳統,他們基本上一站就至少要發兩次心動短信,一次是每一站的第一天或者第二天,一次是每一站的最后一天,南城站他們都有心動短信的環節,但是從北城站他們就砍掉了這個環節,之所以砍掉這個環節,是劉編劇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