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的幾個女傭都站出來附和,說晚上看到有黑影子在別墅里到處瞎逛。
還有個女傭親眼看到那個黑影進了戚爺的臥室,總之事情越來越邪乎了。
戚嚴壓根不信這些東西,就算幾個女傭七嘴八舌地說一大堆,他也不信,直到沈栩頂著黑眼圈,拖著沉重的身體走過來說:“戚爺,昨晚上有東西一直在我房間外面晃,看不出人形,就是一團白色的霧,怪可怕的。”
戚嚴動搖了,他轉頭看著戚風說:“盡早把你媽安葬吧。”
戚嚴不怕那些鬼怪,畢竟鬼怪只是嚇嚇你,只有人才會真的陷害你。
絨寶雖然在昨晚上的時候哭得很兇,但現在一點都不怕,因為有戚爺在身邊。
戚嚴身上的煞氣,鬼見了都要怕三分,所以這個家里就只有他沒有看到那所謂的鬼影。
風水師下午的時候過來了,手里拿著羅盤在別墅里面四處看,有幾分神棍的意思。
戚嚴見多識廣,沒人能唬得住他,對于風水師他也不是特別信,淡定地坐在那喝茶。
絨寶坐在戚嚴的大腿上吃著小點心,看戲。
戚風和沈栩都親眼見過,他們倆深信不疑,跟在風水師后面問東問西。
絨寶咬了一口小點心問:“戚爺,他們在干什麼?”
戚嚴端著茶杯啜飲,神色淡然道:“在發神經。”
“發神經?”絨寶又學到了一個新詞,默默在心里記下來。
風水師也有一些真本事,讓戚風把頭顱先放回到棺材里,過兩天再把棺材葬回原位,就沒什麼事了。
戚風照著風水師說的做,把他媽的棺材挖出來了,再把頭骨放回到原位里。
那具棺材被抬回了家,等兩天后再葬回去。
做完這些,戚風頓時就感覺心里踏實了,就像完成了一件積壓已久的心事。
另外戚風本來還想要把他媽的遺像給掛在墻上的,可小舅媽看了害怕,他只好放在自己的房間里,前面擺了個小香爐,供奉著他媽。
“媽,別去嚇小舅媽了,他膽子小,而且舅舅會生你的氣的。”戚風在他媽的靈位前拜了三拜。
事情都處理妥當了,當天晚上,絨寶睡得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天亮,自從肚子越來越大后,絨寶就沒有睡得這麼香過了。
戚嚴本來是不信鬼怪的,但看到絨寶一下子精氣神都變好了,他也有點信了。
下葬的那天,戚嚴把絨寶也給帶去了墓地。
因為去之前,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所以絨寶并沒有像以前那麼害怕了,甚至還主動伸手去摸了一下墓碑上的一寸遺照。
絨寶知道這個女人是戚嚴的姐姐,才沒那麼怕了,并且還越看越覺得親切了。
棺材入土后,全部的事情終于塵埃落定了。
戚嚴看著正在做填土工作的手下們,默默開了一句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媽是怎麼會想不開跳樓的嗎?”
先前戚風一直想知道他媽死的真相,但戚嚴就是不愿意告訴他,今天終于是打算跟他說了。
戚風心里并沒有多麼激動,反而十分平靜:“舅舅,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戚風可能是已經查到了部分真相了。
但戚嚴還是親自說了,那幾個字擲地有聲:“是我逼死的。”
戚風抿了抿唇,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但很快又恢復了往日沒心沒肺的樣子,開玩笑說:“難怪我媽要纏著小舅媽。
”
“當年你媽已經患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了,她連自理能力都沒有,好幾次她把你弄丟在大街上,最后都是我費盡心思把你給找回來,醫生說她必須入院治療,這就意味著要你們母子要暫時分離,我跟她說要把你給接走,你媽不同意,她舍不得你,我們就站在陽臺上吵了一架,然后她情緒激動就從陽臺上跳下去了……”
戚風再也沒辦法故作堅強了,他蹲了下來,把臉埋在手臂里,開始只是抽泣,到最后崩潰大哭。
戚風的哭,和絨寶的哭是不一樣的。
絨寶哭,所有人都會去安撫。
戚風哭,周圍人都沉寂了。
旁邊的沈栩也沒有上去安慰,因為他知道戚風此刻需要用哭來發泄內心積壓許久的情緒。
最后還是絨寶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用單純稚嫩的語氣說:“不可以發神經哦。”
這個詞是剛跟戚爺學的。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詞,也不是安慰人的話。
絨寶用這個詞去安慰人,遲早要被揍的。
戚嚴沖絨寶招招手:“寶貝,過來。”
絨寶沒有過去,繼續拍著戚風的肩膀:“不哭了。”
戚風被絨寶兩句話弄得破涕而笑,他抬起那張眼淚鼻涕橫流的臉,看著絨寶說:“小舅媽,誰告訴你發神經這個詞的。”
絨寶率真地回答:“戚爺說的。”
戚風一副家長的口吻對絨寶說:“好的不會,就學壞的。”
戚嚴走上前去把絨寶給拉回到懷里:“寶貝該回家了。”
絨寶跟著戚嚴走了。
戚風還留在原地,親眼看著手下把墳給填好。
沈栩也沒有走,他留在那陪著戚風:“知道真相了,你有什麼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