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寶被輕輕地丟在了沙發上,當他想再起身去糾纏老男人的時候,老男人已經離他好幾米遠了。
戚嚴整理領帶的時候,順手在自己喉結上摸了一下,聲音盡量平靜地說:“絨寶,我去辦點事,你乖乖待在家里,想吃甜點了,就跟老管家說。”
害怕絨寶會追上來,戚嚴邁著自己那條大長腿,頭也不回地疾步走,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絨寶,和一眾目瞪口呆的女傭,還有表情變化莫測的老管家。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看出戚爺剛才的背影,有點像是在落荒而逃。
能讓戚爺落荒而逃的,是什麼呢?絨少爺嗎?
戚嚴坐在老爺車后座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擺出上位者的姿態,嘴里叼著一根沒有剪開的雪茄,只是用牙咬著,并沒有吸。
疊起來的雙腿也遮蓋不住中間的帳篷,戚嚴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若有所思了一會,接著用雪茄剪,剪掉了兩頭,再點燃,含在嘴里吸。
戚嚴剛才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對絨寶投入太多情了。
現在的戚嚴其實也很愿意多愛絨寶一點,只不過他卻莫名地在心悸。
盡管那股心悸的感覺一閃而過,并沒有停留太久,但還是讓戚嚴警覺了起來。
“舅舅,你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戚風記得自己才剛給舅舅打了個電話,沒想到舅舅這麼神速地就趕到了,看來舅舅應該很重視這個事情。
戚嚴斜了戚風一眼:“把那兩個可疑人帶過來。”
那兩個因為相貌長得丑陋猥瑣而被懷疑的手下,一看到戚爺就趕緊跪著磕頭,拼命地為自己辯解:“戚爺,我們真的沒有背叛您,像我們這種腦子不靈光的,怎麼可能是條子那邊派來的臥底。
”
這兩個人就是打手而已,戚嚴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臥龍鳳雛,根本不可能是間諜。
戚嚴擺了擺手讓他們兩個下去,他本來也對自己外甥的辦事能力沒有抱有多大期望,沒指望戚風能幫他把臥底給揪出來。
戚風緊張地跪了下來,主動認錯:“舅舅,是我辦事能力不行。”
戚嚴并沒有因為戚風的糊弄而生氣,臉上的表情十分淡然,他將嘴里抽了一半的雪茄丟進了煙灰缸里:“你才剛接觸,慢慢來。”
戚風錯愕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舅舅,他怎麼感覺舅舅有哪兒不一樣了,莫名地溫柔了很多,是不是在家里喂小舅媽吃了蘿卜才過來的,可是舅舅這一來一回的,只在家里停留了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舅舅三十分鐘就解決完了,這也太……短了。
就在戚風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時候,旁邊的野望過來扶了他一把:“戚爺已經走了,別跪著了。”
戚風愣了一下:“我舅舅去哪了?”
野望很耐心地回答:“去挨個審問那些小頭目了。”
戚風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灰塵,瞇起了眼,倒吸一口氣問:“你不覺得舅舅突然變得很溫柔了嗎?”
野望倒也能感覺到戚爺身邊的氣息沒那麼冷了:“怎麼了嗎?”
戚風摸著自己下吧,思忖了一會后,說:“暴雨來臨前的平靜。”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戚嚴就發飆了。
在別人眼里,戚嚴就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掀桌了。
戚嚴生氣的原因并不是組織里有臥底這事,可除了這件事之外,其他人真想不到戚爺會為什麼事生氣。
戚風倒是可以猜測到原因是出在自己小舅媽上,于是他當機立斷地就給老管家打了電話,詢問情況,一開口就問管家:“小兔子是不是沒有吃到蘿卜?”
老管家有點懵,還以為戚風跟他說的是什麼暗號,可是他從來沒跟戚風對過暗號呀:“年紀大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老家伙你還裝純了。”戚風笑罵了一句:“舅舅和小舅媽之間沒有鬧別扭吧。”
戚風看到自己舅舅頭上還裹著紗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現在也不敢親自去問舅舅。
老管家說:“沒發生什麼,一些都正常。”
“那我舅舅頭上的傷?”
“戚爺說是回家的路上,闖紅燈出了點小事故撞頭了,沒什麼大礙。”
“哦…”戚風掛掉了電話,此時房間里他舅舅的怒吼聲越來越大了,站在外面都能被震懾得雙腿猶如注鉛,走不動道。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戚風覺得他舅舅的心也是如此。
發了一通火之后,戚嚴冷靜下來,坐在一眾手下面前,雪茄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大部分人都覺得戚爺是因為臥底的事情而生氣,但是戚風堅定的認為舅舅是為了情而生氣。
畢竟能讓舅舅這麼冷靜的人失掉分寸的,也就只有家里那位小舅媽了。
其他人都屏氣凝神,戚風冒死湊上去說了一句:“舅舅,小舅媽又惹你了嗎,等回家了,好好地嘿他一頓。”
戚風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