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刺激,跟別的什麼人有關聯呢?如果有什麼人,期望看到真正的陸擇回來呢。
這麼一考慮,各種細節涌了上來。秦翰文想起了他在喻洋身上感覺到的態度的變化。他真的不希望“陸擇”身邊的人背叛他。
衛然的電話接通了。秦翰文語氣沉重。“嫂子,之前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是眼下你先放下那些,認真聽我說。城子他可能出事了……”
*
衛然掛斷了電話,表情有些恍惚。他不是很想理會秦翰文的話。萬一又是騙自己。認識這麼多年,秦翰文都幫著季舒城騙過自己多少回了?更不要說現在這種時刻。季舒城不依不撓地總想要讓他回頭。
秦翰文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是倫敦的深夜。左思羽安排的酒店在老城區里,經常能聽見大本鐘悠揚的鐘聲敲響。
衛然坐在響起的鐘聲里發著呆。秦翰文告訴了他地址,竟離得不遠,是個很出名的富人別墅區。衛然很氣憤最近幾個禮拜,季舒城居然就待在距離自己那麼近的地方。
可是他的確也沒來騷擾過一次。
“季舒城,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了。”
衛然抓起外套就沖了出去,秋天霧都的半夜溫度很低,冷風吹起來身上都打起了寒顫。衛然不想驚動左思羽,好在這麼晚了他應該睡下了,他在酒店前臺叫的出租車到達的時候,并沒有人出來阻止他。
在車里衛然才感覺緩和了一些。一路上他心情都有點矛盾,幾次三番想掉頭回去,直到出租車在那個門牌號碼前停下,衛然最終還是下了車。
他望了望庭院中樹木遮掩下、非常有年代感的建筑物,這一片豪宅甚至曾有歷史上的名人住過,上面有的窗戶還亮著燈,沒有聽見什麼慌亂或者嘈雜的聲響。但是這種豪宅隔音都做得很好,他在外面也不可能聽見。
衛然按響了門鈴。既然來了,他就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門房的人似乎在監控里看到了他,用英語問他是哪位。衛然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過了一會,有腳步聲來開門了。
門一開,他就跟“陸擇”疲憊之下難掩喜悅的神情撞上了。
“然然!”
“……”
衛然掉頭就走,他怎麼這麼蠢,上這麼白癡的當。季舒城活得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
“陸擇”急了,抓緊了他的胳膊不讓他走。“是不是秦翰文跟你聯系了?”
衛然冷漠地回了一句。“你沒事就行。我要回去睡覺了。”
季舒城剛從鬼門關前掙扎回來,他栽倒在書房里自己也不清楚過去了多久,可能是想要追回老婆的執念壓過了原身,又或者是原身看他可憐,又給了他一點茍延殘喘活著的時間。
季舒城是聽到通報急急忙忙下樓的,也不準傭人出來,寒風之中剛才一身的虛汗都被硬生生吹干了,感覺整個人有點虛脫無力,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衛然轉頭看了他一眼,季舒城別的方面不行但就是身體好,很少會感冒,現在好像連自己都不如了。
“陸擇的身體比較弱。”反應過來的季舒城尷尬萬分,老婆好像瞧不起自己了,“不是我的問題。”
說完他突然眼前一黑,不得不扶住墻以保持身體的平衡。
跟陸擇的意識打架,消耗太多的力氣了。
“……”
“想留住我,又開始裝暈了?”衛然的話里帶了一點嘲諷,“季舒城,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還會這招。”
“我……真的沒裝……”
“等下,你沒事吧……”
衛然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陸擇”倒下去的身體,趕緊按了門鈴叫人來幫忙。他好像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
直到幾個傭人合力將陸擇抬上了床,衛然才松了口氣。他伸手在“陸擇”鼻下探了探,還有呼吸,反正活著就行了。
“有沒有醫生可以過來給他看看?”
衛然本來想回去酒店的,一開口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可能真的是以前照顧季舒城,成為了一種習慣。算了,就當是好人做到底吧。
別墅里的管家找了趙子皓,很快認識的醫生就到了。檢查完身體后,醫生說是因為貧血導致的低血壓。
很難形容衛然聽到那個詞時候的心情,就算秦翰文說的是實話,和真正的陸擇競爭身體消耗過度,以“陸擇”的身份,以一個男人的體格,也不至于會到了貧血的地步吧?
醫生是個華裔,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對衛然解釋道。“之前趙先生跟我說,陸少爺最近一直頭疼,疼起來很要命的那種。我建議去醫院做進一步的腦部檢查。等他醒了,請您轉告一聲,我能做的有限,一定要去醫院接受儀器檢查。”
不知道他把自己當作陸擇的什麼人了,衛然感覺他沒有轉達的義務,猶豫著還是答應了。
醫生開了營養液,用點滴給“陸擇”掛上了。等對方走后,衛然問管家。“陸總是不是最近又沒好好吃飯?”
“他到了這里后,吃得很少,加上總是頭疼,更不想好好吃飯了。
”
“……”
衛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從半年前他搬來自家小區樓上,那時就看著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