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岳確認了他不是真疼,放了心,便低頭繼續咬,一路咬到大腿/根,孟懷澤扭得像個毛毛蟲,從腳趾尖到手指尖都酸透了,啞著嗓子向他胡亂求饒:“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鄔岳果真停了,孟懷澤眼都紅了,腿還哆嗦著,一口氣沒松到底,那混賬狼崽子便換了個邊,一口咬在了另一條腿上。
“你個禽獸!”孟懷澤憤怒地罵。
鄔岳的臉皮比川箕山的地皮還厚:“我本來就是。”
他咬得不重,微微的刺痛帶來的是更多的酸癢,從那處像是生出一條條小蛇呲溜著貼著孟懷澤的皮膚迅速游走。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被鄔岳咬了幾口大腿給咬/硬了。
孟懷澤臉紅得像是著了火,姿勢扭曲地想要努力并起雙腿,下一瞬便被鄔岳扯開腰帶伸進了手去。
許久,等鄔岳終于放過他,孟懷澤紅著臉翻了個面,把一片狼藉都藏在身子下面,臉埋在凌亂鋪在地上的外衣上,甕聲甕氣地控訴:“你不要臉。”
鄔岳在他旁邊也趴下,陽光暖洋洋地照在他們身上,鄔岳歪著頭看著他笑:“你不喜歡嗎?”
要命的是,他否認不了,他的確喜歡。
孟懷澤放縱自己任了會兒性,埋著臉在地上趴了一會兒,然后他突然問道:“你還記得采芷嗎?”
鄔岳有些印象:“那丫頭怎麼了?”
孟懷澤的聲音埋在外衣里面,顯得有些模糊:“她出嫁了。”
“出嫁是什麼?”
“出嫁……”孟懷澤想了想,微微偏過頭露出了眼睛,看著鄔岳輕聲道,“就是和另一個人結成夫妻,兩人同心,相愛相守,共度此生。”
鄔岳“哦豁”一聲,覺得有點意思,笑道:“那你也嫁給我吧。
”
“憑什麼?”孟懷澤不服氣,“怎麼不是你嫁給我?”
鄔岳對此倒是無所謂:“行啊,那我嫁給你。”
“好!”孟懷澤趴在地上掰著手指給他說規矩,“既然你嫁給了我,那就得聽我的話,我要把你關在這院子里,哪兒都不許去,只能跟在我旁邊,我到哪里你就在哪里,要是敢一聲不吭出門就吊起來打!”
鄔岳一把抓住他惡狠狠比劃的手,情真意切道:“什麼嫁不嫁的,現在這樣就挺好。”
孟懷澤翻了個白眼,哼道:“我就知道。”
鄔岳想快些過了這話題,托著他的下巴傾身過去親他,親完了問他:“現在這樣不好嗎?”
孟懷澤沒出息,被這條狼給點甜頭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抱著鄔岳傻乎乎地點頭:“好。”
好嗎?
春天的時候,媒人上門來,繞了半天孟懷澤才聽明白對方什麼意思,竟是讓他去采芷家提親。孟懷澤不知道采芷竟然喜歡他,更是從未對采芷生出過越矩的心思,當時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
第二天采芷跑來找他,總是一臉笑盈盈的小姑娘通紅著一雙眼,問他自己哪里不好。
孟懷澤不擅于應對這副場面,手忙腳亂地給她找東西擦眼淚,采芷推開不要,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孟大夫,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情緒如此濃烈,孟懷澤連安慰都插不進去。
“我經常經常想,有一天我們能住在一起,早晨我給你收拾好藥箱,看著你出門,夜里等著你回來,閑時可以跟你學認字,想去川箕山上采藥我也能爬到最頂上,過上兩年我們可以要兩個孩子,他們長到會說話的時候,會喊我娘親,喊你爹爹……”
孟懷澤不知什麼時候從手足無措中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微微垂著眼,睫毛投在眼下的暗影被風吹得瑟瑟抖動,卻仿佛是聽得入了迷。
“孟大夫,你覺得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孟懷澤看向采芷,他面前站著的姑娘抓著他的袖子,流著眼淚問得小心翼翼,“你能不能試著……試著喜歡一下我?”
孟懷澤看著采芷抓著他的手,神色間閃過掙扎的茫然。
只要他松口,他就能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他曾經對這一生的期望也不過如此,找一個善良的姑娘,成家,生子,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沒有什麼妖怪,也沒有什麼殊途與離別。
然而,在漫長的沉默之后,他拉開了采芷的手。他明明沒說什麼話,再開口時聲音卻啞了:“對不起。”
這是他最接近正常人的一生的時候,他卻中了邪般非要選另一條路。
鄔岳這次回來之后,他那些躁郁不明的情緒、那些歇斯底里的憤怒其實很大程度上來自于此。他曾經有過選擇,可以走另一條平淡安穩的路,他卻不知好歹地選擇放棄,他放棄了,卻又不能徹底坦然地接受由此帶來的一切后果,他害怕自己選錯了,害怕自己會后悔,不甘心和恐懼催生了妄求和怨憤,最終在他誤以為鄔岳再次離開的那一刻徹底失控。
可是,不好嗎?
正如此時他抱著鄔岳,陽光曬著小院,微風撩著樹尖,他的每一個“好”字都發自肺腑。即便只是為了此時的片刻相擁,余生盡皆賭上他也覺得值得。
第68章 生辰面
孟懷澤生在冬天,臘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