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再抱在一起成何體統!孟懷澤紅著臉拼命掙扎,奈何鄔岳無論是狼形還是人形,力氣都大過他太多,孟懷澤根本掙脫不開。
“暈過去就暈過去唄,多大的事啊。”鄔岳道。
“別說了!”孟懷澤渾身都在冒煙,貼在他身上的鄔岳透過薄薄一層衣裳都感受到了滾燙之意。
“行,不說了,”這頭狼模樣變為了人,竟似也隨之化出了幾分良心,好說話了許多,“再睡一會。”
“我不睡,你松開我,”孟懷澤的嗓子都燙得發啞了,“我要下床。”
“閉嘴。”鄔岳的耐心不過片刻,聲音驀地冷下來,沉聲威脅道。
孟懷澤一下收了聲,身后那條霸道至極的惡狼嚴絲合縫地貼著他的背,孟懷澤感覺兩人相接處似是鋪了一層鋼針,刺得他麻癢不堪,想逃卻又逃不出。
半晌,他受不了地咕噥道:“睡也行,你能不能先穿上衣裳啊……”
鄔岳貼著孟懷澤的耳朵發出一聲威脅的鼻音,孟懷澤打了個激靈,不得不低頭,憤憤地閉上了眼。
第12章 采芷
孟懷澤從昨日晌午睡到晚上,醒來沒一會兒便被嚇暈過去,一直暈到了清晨,現在又被強迫著再睡,就是豬也沒那麼能睡的。
由此看來,身后這條狼比豬還豬。
孟懷澤閉了一會兒眼,腦子清醒得厲害,沒有一絲睡意,便摸索著伸手,在身前攬著的那只手臂上輕輕地摸了一把,隨即收回手,細細地回憶著昨夜在黑暗中摸到的溫熱觸感。
比較半晌,他仍是有些不確定,便又抬手摸了一把,回憶一會兒,摸一把,回憶一會兒……
“好玩嗎?”身后突然傳來聲音。
孟懷澤迅速地放下手,搖了搖頭,規規矩矩地一動不動了。
躺了一會兒,院子外面突然有人敲門,邊敲邊喊“孟大夫”。
孟懷澤噌地坐起來:“有人在叫我。”
鄔岳敷衍地嗯了一聲,卻并不動地方,也沒松開手。
院外的人仍在喊,孟懷澤心里著急,也顧不得擔心惹了這只妖怪生氣,掙扎著掙開鄔岳的禁錮,手忙腳亂地從鄔岳身上爬過去下了床。
他昨日被鄔岳擄上床,并未來得及脫衣裳,現下身上衣裳完好,只不過被揉搓得有些發皺,孟懷澤胡亂整了整,便小跑著出了房間,跑了兩步又急急忙忙地返回來,囑咐鄔岳道:“你好好在這待著,千萬別出去啊!別出去!”
門外的人是采芷,她敲了一會兒院門無人回應,以為孟懷澤不在,剛收了手準備回去,便見院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孟懷澤扶著院門沖著她笑:“采芷姑娘。”
采芷的心里一熱,隨即笑道:“我還以為孟大夫沒在家呢。”
孟懷澤不知該怎麼解釋,干笑兩聲,連忙將兩扇院門都大敞敞地打開,一邊請采芷進來,一邊問道:“姑娘哪里不舒服嗎?”
采芷道:“可能是前一日吹了風,有些頭疼,想讓孟大夫給我開兩副藥。”
孟懷澤辟了一間東屋給客人問診,他將采芷引進屋,將東屋的房門也都打開,陽光照進房內一片亮堂。
孟懷澤給采芷把了把脈,的確是有些風寒之癥。
“不嚴重,”孟懷澤道,“我給你開兩副藥,回去溫水煎服,一日兩次就行。”
他提筆寫藥方,采芷坐在他對面等著,閑談一般問道:“這幾日都沒看到孟大夫開門接診,是在忙些什麼呀?”
孟懷澤的筆尖一頓:“沒、沒做什麼……”
采芷突然向他湊近了些,還怕人偷聽一般向周圍看了看,孟懷澤被她整得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屏氣凝神。
“孟大夫,我跟你講,隔壁村的那個張大夫趁你近日沒接診,為了招攬人去他那里竟然說診費打半,咱村里的許多人都跑他那去看病了,”采芷越說越義憤填膺,氣道,“他的醫術比你差多了,心思還不正,當著許多人的面詆毀你,孟大夫你小心一點。”
孟懷澤沒想到竟是這些,有些好笑道:“你今日來就是想和我說這些?”
采芷臉微微發紅,小聲道:“孟大夫你給大家治病本來沒賺過多少銀子,我只是擔心萬一日后沒人來……”
孟懷澤嘴角含笑,低下頭繼續寫藥方:“謝謝你了。”
等開完藥,孟懷澤送采芷出門,采芷走在前面,剛踏出屋門,突然“呀”了一聲。
孟懷澤被她叫得一驚,心底生起一點不好的預感來,三兩步跨出屋,便看見鄔岳那條臭狼正站在院中,瞇著眼睛對著太陽伸懶腰。
孟懷澤面無表情地想,唯一慶幸的是這妖精還記得穿件衣服。
雖然穿得很不規矩,黑色的衣袍散亂地在腰間一系,一抬手衣袖便順著手肘往下滑了大半。
“孟、孟大夫,”采芷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小聲地問孟懷澤,“你家里原來有別人啊……”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孟懷澤無父無母,自婆婆逝去之后便一直是一個人過活。
孟懷澤迅速地反應道:“是、是一個……遠房親戚。”
采芷不敢抬頭:“以前沒聽你說過呀……”
不遠處的鄔岳這時放下手,閉著眼在陽光中嗅了嗅,嘆聲道:“是肉的香味。
”
此時已接近晌午,不少人家的房頂上已是炊煙裊裊,煙火氣中果然夾雜著一絲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