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從凝喉頭一動,努力緩和僵硬的身軀,頭一點點偏往厲清嶸的方向:“真的麼?”
厲清嶸微微頷首,澆滅他最后的希望:“不能低頭,因為眼淚會掉。”
類似非主流的言論,謝從凝說了大半個晚上。
“……”
謝從凝痛恨地望著江女子,為什麼不早說?如果早點知道自己有說夢話的習慣,他就不會這麼作死。
江女子攤手:“我提示過你的。”
謝從凝深吸一口氣,試圖對厲清嶸解釋:“其實……”
話還沒說完,厲清嶸就輕輕擺了擺手:“強上我一次?”
謝從凝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厲清嶸視若無睹:“振臂狂呼,世界第一睿智?”
謝從凝都快哭出來了,趴在厲清嶸腿上:“再愛我一次。”
厲清嶸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十分溫柔道:“你的愿望我都聽到了,找個時間我們一一試驗。”
“……”
謝從凝還想要掙扎,江女子輕聲道:“想活命就聽他的。”
厲清嶸的笑意維持了很久,謝從凝盡量暫時從這件事里抽離出來:“管家那里,你準備怎麼處理?”
厲清嶸還未回答,江女子分外詫異,小聲問謝從凝:“不害怕?”
謝從凝反問:“怕什麼?”
江女子瞄了眼厲清嶸那里,無聲勝有聲。
謝從凝拍拍她的肩膀,用過來人的口吻道:“遭罪的是明天的我,而明天的我已經不再是今天的我。”
那是一個完全相反的個體。
江女子用一種十分欽佩的目光看他,第一次接觸到謝從凝與眾不同的大腦,果然,作死的人腦回路都十分新奇,用口型問厲清嶸:就這麼任由他作?
厲清嶸默默給謝從凝記了一筆,搖頭表示無妨。
作為債主,他喜歡積累到足夠的素材,再進行秋后算賬。
“等到園丁吐露出一些事情后再說。”
謝從凝蹙了蹙眉,聽厲清嶸的意思,如果管家和命案無關,似乎不準備追究。
比放虎歸山更危險的是養狼為患,謝從凝唇瓣動了動,正要反對,江女子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謝從凝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沒有繼續質疑厲清嶸的決定。
厲清嶸的父母還未歸家,厲文霍昨天半夜才回來,黑眼圈很重。
謝從凝本以為長輩不在家,他會過得輕松一點,結果厲文霍瞧著反而更加疲憊。
“不用疑惑,”大約是謝從凝的表情太明顯,厲文霍看穿后道:“現在是科技的時代。”
謝從凝挑眉。
厲文霍看報紙等待早餐,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
厲清嶸解釋道:“他應該是被爸媽打電話輪番教育了一晚上。”
厲文霍猛地放下報紙,控訴地盯著自家弟弟,讓對方給自己留點面子。
管家遞來茶,溫度剛好,厲文霍喝了后舒服不少。
謝從凝再望著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厲家,忽然間有些理解厲清嶸。
這棟豪華的別墅已經有過太多不幸的事情,若要一一追究,只會挖出無邊的黑暗和丑惡。
管家是這些傭人的主心骨,如果他都出了問題,少不得要人心背離,從整體格局來看,保持原有的狀態無疑是最理智的選擇。
然而謝從凝無法接受這種理智,更多的是為厲清嶸抱不平。
但看江女子也是很平靜,沒對這種處理方法表示出任何異議,察覺到謝從凝的視線,江女子輕聲道:“越是大的家族,越要懂得適可而止。
”
當年厲清嶸邪祟入體后,厲清嶸奶奶的身體反而愈發好,那時候連她都感覺到其中的不對,然而厲清嶸的媽媽堅持讓老太太繼續留在別墅,沒過多久老人家就突然去世。
她隱約記得那段時間,自己的媽媽和厲清嶸的媽媽走得很近,真要深究,其中不知有多少貓膩。
一頓早餐吃得格外沉默,飯后謝從凝提議帶厲清嶸出去走走,江女子快速往嘴里塞了口餅,模糊道:“我和你們一起。”
外面的世界陽光燦爛,更容易帶給人一種親切感。
謝從凝已經好多天都沒有去上班,感嘆道:“這樣下去,我恐怕要給老板倒貼工資。”
家里把握財政大權的是厲清嶸,作為一個贅婿,他開始認真考慮以后把陪|睡列入收費項目當中。
厭世鬼找準時間宣傳自己所處的世界:“活著就要打工掙錢,為什麼不來陪我?”
沒有任何意外,謝從凝無動于衷。
被忽視的厭世鬼恨恨盯著他,突然捂住胸口……一定要壓抑住憤怒,然而想重新活過來扎謝從凝幾刀的想法怎麼也停不下來。
厲清嶸暫時不準備動管家,謝從凝無話可說,但惡鬼肯定是不能放過。
他思索的時候江女子已經先一步提出這個問題:“以你的拉仇恨能力,惡鬼的恢復速度肯定要比想象中快。”
謝從凝撇了撇嘴,不過也沒否認。
江女子:“在它重新成長起來前處理掉,才是最穩妥的方案。”
謝從凝:“既然已經知道幕后兇手的真實身份,就不存在打草驚蛇一說,你可以直接找上門和惡鬼正面剛。
”
江女子臉色難看:“上次我拼盡全力也只是打到它重傷,還是僥幸,有沒有想過萬一失敗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