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凝和玩偶照了張相,對著手機屏幕笑得暢然:“可惜有些人框不進相片里。”
厭世鬼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再度起伏,突然,它的表情開始扭曲,幸災樂禍地望著厲清嶸:“他這樣能陪你玩什麼?”
謝從凝凝視厲清嶸許久:“確實有很多項目都不方便。”
厲清嶸從輪椅上站起來,淡聲道:“想玩什麼?”
厭世鬼:……這麼隨便真的好麼?
謝從凝把輪椅寄存在休息室,走路步伐不敢太快。
厲清嶸雖說可以下地,但有那些黑氣作為阻礙,走起路來會十分費勁。
有他在,謝從凝自然不會選擇賽車劃船之類浪費體力的,最后目光定格在摩天輪。
謝從凝一直認為摩天輪是種神奇的存在,任憑小說或者影視劇將類似的情節來來回回上演,依舊不改浪漫的本質。
“厲爸爸,我要吃棉花糖。”
路過兩名結伴游玩的女生,聽到這句話,回頭望見謝從凝和厲清嶸,都不約而同回避了目光,走遠才輕聲交談。
厲清嶸有些手足無措:“現在是在外面。”
謝從凝裝出聽不懂的樣子。
厲清嶸無奈:“注意稱呼。”
謝從凝目光死死盯著零食區,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老板見是兩個男人來買棉花糖,有些驚訝,很快給他們拿了兩份。
厲清嶸原本只想買一份,但也沒說什麼,付錢準備離開的時候,老板道:“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
謝從凝咬了一大口棉花糖:“我們不是兄弟。”
老板有些尷尬,道了聲歉:“我看你們長得有些像。”
謝從凝:“這是夫妻相。”
“……”
他們都轉身走了,老板還處在驚訝的狀態中。
厲清嶸對于甜食好感度不大,把自己手上的棉花糖也遞給謝從凝,后者邊吃邊道:“其實我不喜歡吃。”
厲清嶸皺了下眉:“那為什麼要買?”
謝從凝一臉深沉:“吃的是浪漫,是情調。”
厭世鬼插話道:“你能不能搭理一下我?”
說是要構造幸福的童年,結果只有謝從凝自己一個人在享受。
謝從凝繼續無視之,直到和厲清嶸坐上摩天輪前,都沒有和厭世鬼交流。
兀自玩得很開心,拉著厲清嶸拍了不少照片,有隔著棉花糖親吻的,還有做手勢愛心的……厭世鬼身上的黑氣越來越重,惡狠狠道:“我詛咒這個摩天輪,詛咒上面所有的情侶。”
上升到一定高度,謝從凝能輕易看到下面的游客,很多是一家人出行,雖然瞧不清表情,不過身上那種歡樂像是能溢出來一般。
不由發出一聲淺嘆,因為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謝從凝也沒有度過一個完整的童年,一旦心智成熟了,就再也感受不到什麼童趣。
只是一絲絲的失落,厲清嶸卻敏感的捕捉到,看他的眸光很溫柔,帶著能將人融化的溫度。
謝從凝:“還好有你。”
厲清嶸:“我也很慶幸。”
厭世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請不要說些酸到牙疼的情話。”
它的愿望實現了,下一秒兩人旁若無鬼的親吻。
厭世鬼徹底麻木了,它覺得自己就快要被謝從凝氣活。
從摩天輪道旋轉木馬,從一處膩歪到另一處,快要閉園時,謝從凝才決定離開。
厭世鬼冷嘲:“你怎麼不住這里呢?”
謝從凝笑道:“有沒有感受到活著的好處?”
厭世鬼:“只恨自己沒有化作言靈。”
傳說中言靈的詛咒十分靈驗。
回到別墅時厲清嶸的父母依舊沒有回來,謝從凝:“要不要打個電話?”
厲清嶸搖頭:“大哥會處理好。”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把父母氣得離家出走。
謝從凝將困擾在心頭許久的疑問道出:“他為什麼不談戀愛?”
難不成僅僅是因為麻煩?
其實偶爾也能聽聞厲文霍和女伴出席活動,但本人從沒有承認過正牌女友。
“沒有遇上合眼緣的。”
謝從凝怔了下,沒想到厲文霍也是寧缺毋濫之人。
厲清嶸:“他對未來伴侶的要求是長相要好,性格要好,智商不能在他之下,家庭也很重要,因為這會影響一個人的氣質……”
方才勾勒出的高大形象瞬間粉碎,謝從凝:“他應該找個偉人去愛。”
厲清嶸失笑:“偉人?”
謝從凝:“史書中那些厲害的人物幾乎都是光輝燦爛的形象,很適合大厲哥。”
厲清嶸搖頭:“歪理。”
謝從凝忽然發問:“你對未來伴侶的要求是什麼?”
厲清嶸視線定格在他臉上,謝從凝得意道:“我是不是完全滿足了?”
誰都沒有說話,包括厭世鬼。
空氣突然安靜后,謝從凝:“難道不是?”
厲清嶸靜默良久,緩緩道:“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像是看到了太陽。”
年幼的謝從凝,性格開朗,主動與人親近,什麼心思都放在面上,和他見過的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那時候整個厲家,厲清嶸只有跟謝從凝在一起時,才會感覺到片刻的放松。
謝從凝幽幽道:“我確實也被太陽了。”
厲清嶸起先沒聽懂,在對方曖昧的眼神下面色透出薄紅。
謝從凝嘆氣,明明吃虧的是他,但每一次厲清嶸都表現出純情的作派。
厭世鬼從前最討厭的是這個世界,現在最恨的是自己,當初怎麼就瞅準了謝從凝作為目標,如今對方到哪,它就要像條尾巴跟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