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想試探一下,不料還沒多久對方就原形畢露。
“你錯了,”謝從凝雖然覺得有些腿軟,腰桿卻挺得很直, “我寧愿跪著生, 也不愿站著死。”
說完覺得哪里不對, 好像反了。
江女子也沒指望他能英勇一回,看了看厲清嶸的臉色,為謝從凝捏了把汗。
“這筆賬回頭再算。”厲清嶸說得輕描淡寫,謝從凝則聽得膽顫心驚。
往好處想,今日的收獲不少。
謝從凝心情稍稍有了反轉,對江女子道明園丁可能是主謀之一。
江女子沒有表示出一點好奇。
謝從凝:“莫非你已經算了出來?”
江女子翻了一個白眼:“我要有那種本事,在遇到你的第一天也許就會犯下殺人的罪過。”
謝從凝‘呵’了一聲,拒絕談論掃興的話題。
江女子正色道:“老太太……”說著看了厲清嶸一眼,放低聲音對謝從凝道:“就是他奶奶……”
謝從凝點頭,表示明白。
“資助收養過幾個孩子,那園丁就是其中之一,長大后為了報答恩情才留在厲家繼續工作。”
謝從凝感到驚訝,因為厲清嶸的遭遇,他下意識將這位老人的形象勾勒成六親不認,不曾想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忍不住想到和林穗筆談的那幾年,覺得人是一輩子都研究不完的課題。
江女子笑容輕蔑:“很多殺人犯在外人眼中都是老好人,這不沖突。”
謝從凝:“報警麼?”
開口的時候已經覺得這個提議很荒謬,但還是說了出來。
江女子果然笑了,“如果報警,被抓的絕對是你。”
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園丁作惡,難不成要和警察說此人縱鬼傷人?真要如此,恐怕謝從凝自己就會被先送到精神病院。
謝從凝:“看來你已經有了主意。”
江女子搖頭,打傷惡鬼容易,但要懲戒活人,她沒這個本事。
“有沒有辦法能讓它恢復?”厲清嶸突然發問。
江女子愣了半晌,還是回答厲清嶸的問題:“很難,我只了解一兩種。”語畢還不忘補充:“放心,幕后黑手不可能涉獵如此之深。”
厲清嶸眼皮輕輕一抬:“那就讓他知道。”
江女子可不認為厲清嶸會以德報怨,“這樣做,豈不是前功盡棄?”
“不必全部透露出去,想辦法讓他一知半解。”厲清嶸唇瓣掀起一抹微笑:“怪力亂神這些事,很容易出現意外。”
江女子咽了下口水,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放出半真半假的消息,再設計讓對方在其中出現意外。
厲清嶸平日里給人的感覺太過無害,幾乎讓她忽視了厲家人身上原本就帶著一分狠辣。
但江女子沒有拒絕這個提議,目前看來已經最穩妥的法子:“等我回去制定好計劃后再來找你討論。”
厲清嶸微微點頭,謝從凝送她下樓。
快到門口,江女子想了想道:“你為什麼不害怕?”
見識過厲清嶸的手段,依照謝從凝的性子早該風中打顫才對。
“為什麼要害怕?”謝從凝反問:“這些手段又不是用在我身上。”
江女子沉默,過了許久道:“是我多慮了。”
她離開沒多久,謝從凝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坐倒在地毯上。
怎麼可能不怕……險些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好麼!
一想到自己還打著強上厲清嶸的主意,頓覺大事不妙。
有意煮夜宵拖延時間,上樓的時候盡量不發出聲響,期盼厲清嶸已經睡下。
輕輕推開門,厲清嶸就在一邊,謝從凝努力穩住端夜宵的手。
冰涼的手指順著他的指尖像彈鋼琴一樣向上:“你在顫抖?”
謝從凝搖頭,笑得十分勉強:“沒有。”
厲清嶸:“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
謝從凝聽得心猿意馬,視線不自覺地就落在床上,發現厲清嶸沒有行動后,深吸了口氣,這表情似乎是要算賬。
“我發誓,絕對沒有強上的想法。”謝從凝補救道:“那惡鬼詭計多端,是擔心它使詐。”
厲清嶸淺笑:“當真?”
謝從凝重重點頭,拉著他的手放在胸口:“感受我的心跳,它會告訴你答案。”
厲清嶸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謝從凝下意識心慌,心跳速度直線上升,連忙將對方的手往下放在肚子上。
“不測心跳了?”
厲清嶸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亦是聽不出究竟是調侃,還是生氣。
謝從凝搖頭:“現在讓我們來感受一下胎動。”
視線接洽,厲清嶸在他眼中看到強烈的求生欲,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下……”
“下不為例。”
謝從凝立馬接著他的話茬道。
厲清嶸勾勾手指,謝從凝腆著臉湊過去。
翻身農奴沒有把歌唱,這一夜謝從凝反而付出了雙倍代價。
翌日和條咸魚干沒有區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厲清嶸一早就起床,詢問他準備挺尸到何時。
謝從凝長嘆一聲:“從此君王不早朝。”翻了個身,饑餓戰勝了懶惰,踹掉被子:“愛妃,更衣。”
厲清嶸在某些事情上是格外縱容的態度,慢慢推著輪椅過來,幫他穿好衣服。
謝從凝瞬間覺得自己接近了人生巔峰。
見他依舊不動,厲清嶸:“怎麼?要我抱你下去?”
謝從凝打了個冷顫,立馬翻身而起。
咚!
謝從凝一驚,確定不是自己弄出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