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從凝:“你可以帶大厲哥去。”
厲清嶸猝不及防問:“稱呼他為大厲,那你私下叫我什麼?”
謝從凝閉口不言。
厲清嶸突然撥通謝從凝的手機,盡管后者動作奇快,備注一欄還是清楚地跳進厲清嶸的視野范圍:小麗。
美麗的麗。
謝從凝暗恨自己手賤,原主的備注就是簡簡單單厲清嶸的名字,后來某個失眠的夜晚,他邊聽電臺,邊開始作。
“都怪輸入法。”謝從凝禍水東引。
厲清嶸:“去收拾行禮,三天后出發。”
也許原本還有三成不去的希望,現在機率完全是零。
謝從凝把東西往行李箱塞,掙扎道:“去邵山只有火車,要好幾天,對你來說可能不太方便。”
厲清嶸:“先乘坐私人飛機,到最近的點再換乘火車。”
“……”
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思維。
久而不歸故鄉,旅程中該是思鄉心切,謝從凝一路上唯有不安。
邵山已經沒有他的親人,唯一美好的歲月也是和林穗筆談的時候,那時對未來有無限憧憬,現在換了個身份,這份希冀也被徹底磨滅。
酒店是謝從凝訂的,特意選在離從前居住地很遠的地方。
邵山這兩年經濟發展迅速,以往那些破舊的小土屋很難再看到。酒店裝修的也很好,要知道從前這里只有旅館。
謝從凝訂的是價值不菲的套間,這種規模在天海一晚上少說都是萬字打頭,在邵山只需要一半的價格。
旅途疲憊,謝從凝沖了個澡趴在床上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以為睡了很久,再睜眼的時候居然還是白天,陽光正暖。
看了下時間,才睡了一個小時。
厲清嶸聽見響動,從里間走出來,謝從凝伸了懶腰:“午覺很重要。”
雖然沒睡多久,卻覺得精神充足。
厲清嶸淡淡道:“看日歷。”
謝從凝眼珠一動不動。
厲清嶸皺眉:“你看我做什麼?”
謝從凝沉默幾秒鐘,低頭看手機,才發現原來已經過去一天。
沒有懺悔,反而完美地塑造了一個豬精形象,下床簡單的洗漱后又開始吃零食,“一會兒要去哪里?”
邵山面積不大,但要漫無目的走幾天也走不完。
厲清嶸:“先去林穗出事的地方。”
當年林穗遇害后,厲清嶸只來過邵山一趟,但記憶力卻是出奇的好,很多地方記得比謝從凝都要清楚。
過去是條偏遠的小路,因為靠山,修路費用不少,所以至今也沒有開發。
地上有不少碎石子,輪椅走得不太順暢,謝從凝主動彎下腰,“上來。”
厲清嶸沒有拒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覺?”
謝從凝:“被壓迫慣了。”
邁開大步往前走,高歌《翻身農奴把歌唱》,企圖分散厲清嶸的注意力。
“停一下。”
謝從凝放他下來,前面是岔路口,分別通往兩個不同的方向。
這地方信號不好,厲清嶸的手機過去好久才有反應,即便如此,還是查到了兩條路分別通往什麼地方。
一個是醫院,另外則是居民區。
謝從凝:“走哪邊?”
厲清嶸指了其中一個方向。
謝從凝眼神晦澀:“居民區全是人,而且醫院看上去更有線索可查。”
“去居民區。”厲清嶸堅持道。
謝從凝順著他的意思,走了一段距離實在沒有力氣,重新將人放回輪椅上。
厲清嶸提示:“回去后去健身房。”
“沒錢。”
厲清嶸:“我出,每年給你自動續費。”
“……”
謝從凝不是花錢找罪受的人,不過如果是別人出資,那麼他愿意!
已經過去五年,他又沒有可以繼承遺產的親人,謝從凝估摸著曾經的房子早就被收回去,結果實地一看,更加凄慘,那塊地上的建筑早就被推平,現在蓋成清一色的高層。
謝從凝:“這里少說也住著幾千戶人家,你想怎麼查?”
厲清嶸:“重點是案發后搬走或者失蹤的住戶。”
說著看向謝從凝:“派出所會有記錄。”
謝從凝抿嘴道:“就算有,也很難拿到記錄。”
再看厲清嶸的神情,似乎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謝從凝恍然大悟,“有權有勢人的世界我不懂。”
“麻煩的事情可以不用自己動手。”
謝從凝:“江女子?”
厲清嶸頷首:“這方面她更有門路。”
謝從凝表示不愿意再打電話遭嫌棄,厲清嶸沒有勉強,自己撥通。
江女子聽完來龍去脈,怒道:“這種小事你為什麼不能做?”
相比她的情緒起伏,厲清嶸平靜回應:“我在度蜜月。”
江女子:“難道我不是?”
厲清嶸:“我是第一次。”
說完就掛斷電話。
謝從凝看得目瞪口呆:“你們是怎麼維持多年的朋友關系?”
厲清嶸:“利益糾葛。”
謝從凝產生有趣的想法,笑道:“以此推論,我們還涉及財產分割,豈不是要糾纏很久?”
厲清嶸若有所思看他。
被望得發怵,謝從凝:“……你怎麼不笑?”
不笑就尷尬了。
今天是工作日,附近多是出來活動的老人,看到厲清嶸,目光不約而同含有惋惜,謝從凝推他去人少的地方,遠離視線的叨擾。
“其實直接給江女子打電話就行,”謝從凝道:“不用特意來跑一趟。”
厲清嶸只是看著這個可謂是平凡無奇的地方,謝從凝站著有些累,杵在一處沒有事做,漸漸生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