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能不信,”說著轉過身來:“最近我常常失眠,放在以前絕對不可能。”
他剛來厲家的時候,晚上被女鬼嚇到,后半夜一樣睡得很踏實。
“我信。”
謝從凝彎彎嘴角,沒想到厲清嶸還有配合他的時候。
“從眼角皺紋的曲線可以看出。”
明明窗戶已經關了,謝從凝卻覺得冷風一個勁往嘴里鉆,無比懷念厲清嶸冰山男神的形象……高冷是多麼可貴的一種品格,至少不毒舌。
差不多一晚上沒睡,翌日謝從凝完全是昏昏沉沉的狀態,毫不猶豫選擇給老板打電話請假。
“本月第十次曠工。”
謝從凝睜大眼睛:“你以前都不計較這些。”
“既然剩下的兩千元要從工資里扣,身為老板,當然要看值不值這個價。”
結束通話后,謝從凝頭更疼了,暗道這樣下去伸手問厲清嶸要生活費的日子不會遠了。
在家無聊,像條小尾巴一樣,厲清嶸到哪,他就跟到哪兒。
亦步亦趨一個小時,厲清嶸要去衛生間,謝從凝才停下腳步,飛快跑去別墅下面,問管家借了個梯子。
人有種神奇的感知叫做第六感。
厲清嶸進衛生間不久,就有種奇怪的錯覺,目光一掃,成功瞄見外面窗戶上的一張人臉。
謝從凝眼睛睜得滾圓,烏黑的眼珠不時轉動一二,不去演恐怖片實在可惜。
厲清嶸忍著沒有發作,怕一出聲對方嚇得從梯子上摔下去,什麼都沒說冷著臉出去。
他一走,謝從凝猜到十有八九被發現了,小心翼翼爬下去,灰溜溜回別墅。
本來想好一進去就躲回自己的房間,短時間內絕不‘拋頭露面’,誰知道厲清嶸就在門邊等著,臉色有些駭人。
謝從凝摸著良心保證:“我的出發點很純潔。”
他就想拆穿后者裝瘸的把戲。
厲清嶸突然勾了勾他的手指,垂著眼讓人無法看清目中的光芒:“我了解。”
彼時謝從凝還沒有聽出這句話的衍生含義,直至兩人角色身份對調,他邁一步,厲清嶸也跟著心驚,旁人看來就是膩歪的小兩口。
謝從凝深嘗其中苦楚,擺出投降的姿勢。
鬧劇在晚上徹底結束。
厲清嶸接了一通電話后,表情變得肅穆。
謝從凝沒有細想電話里說了什麼,反而研究他的表情,厲清嶸和自己說話時的神態從來不是這樣,多數是不耐煩中夾雜著一點無奈,但不會有這樣嚴肅的眼神。
察覺到他的目光,厲清嶸轉過頭來,謝從凝:“別用這麼與眾不同的目光看我。”
“人抓到了。”
出奇的順利,現場人贓并獲。
謝從凝總覺得厲清嶸的表情不太對勁,“這不是好事?”
厲清嶸:“韓天指明要見你。”
“我?”謝從凝怔怔望著他。
厲清嶸:“韓天手上還有不少黑色產業,說是見到你后愿意全盤交代。”
謝從凝深思:“莫非是愛上了?”
厲清嶸給他扔了件薄外套,黑著臉:“只是犯罪,眼又沒瞎。”
謝從凝被打擊慣了,出門準備繼續履行司機的義務,結果一抬頭就看見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車窗搖下,江女子涂成紅艷艷的指甲夜色中有些嚇人:“上車。”
這是謝從凝第二次近距離地看江女子的丈夫,比婚禮時更加沉默,完全就是不茍言笑。
詢問的是江女子:“你確定之前沒有和韓天見過面?”
謝從凝看著窗外:“我失憶過。
”
“差點忘掉這茬。”江女子舒了口氣:“別太緊張,有手銬束縛,到時候旁邊也會有警察看著。”
謝從凝完全沒有一絲緊張,更多的是疑惑:“實在想不出非見我不可的理由。”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楊柳突然開口:“他剛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警局就發生跳閘,韓天喊了幾聲有鬼,再然后就要求見你。”
謝從凝回過頭,下意識和厲清嶸對視一眼,首先想到的是林穗。
江女子明顯也知道他的想法,“韓天和林穗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謝從凝忍不住皺了下眉。
江女子:“韓天自己說的,林穗想找他銷貨,他又為獨吞起了歹念。可笑的是如今竟然還口口聲聲說林穗是他的真愛。”
謝從凝想到墓地那些用來祭拜的干枯玫瑰,沒有說話。
每次來警察局都是不一樣的心情,楊柳在局里的地位應該不低,他聽到有人叫了聲‘頭兒。’
江女子朝幾個年輕的小警員拋了媚眼,瞬間這些人就低下頭假裝忙碌,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楊柳縱容著她的胡作非為,江女子也沒過分,快到審訊室沒有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韓天袖子上沾著不少泥巴,留下抓捕時拼命想要逃脫的印記。
楊柳打開審訊室的門,對謝從凝點了點頭,后者坐到韓天對面。
“又見面了,韓老板。”
韓天的目光十分兇狠,隔著一張桌子,謝從凝有一種兩人是面對面站著的錯覺。
四目相對許久,韓天倏地收斂眼神中的侵略感,“有煙麼?”
謝從凝搖頭:“我不抽煙。”
韓天不屑地撇撇嘴,“那日在婚禮上,我瞧著你就覺得不對勁。
”
今晚的謝從凝格外缺乏耐心:“我沒時間和韓老板互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