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音樂一變,司儀站到臺上,說話的人漸漸停止交談。
“金秋時節,秋風送爽,在這里我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江女子女士和楊柳先生婚禮,我們熱情澎湃,心情蕩漾……”
謝從凝張開的嘴巴就沒合攏過,喃喃道:“江女子這是從哪里招來的司儀?”
厲清嶸居然還認真聽著,一段陳詞后隨著眾人一起鼓掌:“總結的很到位。”
謝從凝看見臨近的幾人在他說完后同時點頭表示同意。
“……”
由于江女子的父親去世很早,母親又在精神病院,直接是新娘挽著新郎走過紅毯,并沒有雙方父母致詞的環節。
江女子是天生的美人,化了妝后更是賞心悅目。
謝從凝來不及欣賞她的美麗,皺著眉:“我聽說過結婚穿粉色婚紗的,代表二婚,但沒見過紫色的。”
厲清嶸:“據說是很多年前根據彩虹產生的設計靈感。”
謝從凝:“那前六次的婚紗顏色豈不是……”
“紅橙黃綠藍靛。”
謝從凝已經很努力去拓寬自己的見識,但還是覺得被時代拋棄:“好在彩虹只有七種顏色。”
一旁年輕男子聞言轉過頭:“她還可以重頭開始。”
謝從凝表情一言難盡,繼續努力地擠出祝福。
年輕男子:“合則聚,不合則散,挺好。”
謝從凝怔了怔,再看臺上笑顏如花的新娘,跟著笑起來:“也對。”
說完立馬偏過頭再去看厲清嶸:“其實我們也可以……”
厲清嶸:“除非你死了。”
今天有數不清次數的無話可說,謝從凝默默看了眼手機,牢牢記住這個日子。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謝從凝分開心神用目光搜索韓天的身影,就見韓天留下一個禮盒,作勢要離開。
謝從凝快速拎起禮盒,在韓天剛上車的時候追了過去。
“韓老板。”
韓天很想直接踩油門碾過去,還是打開車窗,禮貌道:“有什麼事?”
在韓天驚訝的目光中,謝從凝將不大的禮盒塞了進去:“收禮金的讓我還給你,今天是慈善性質的婚禮,份子錢全部是要捐出去,這個還是韓老板自己收好。”
話還沒說完,車子已經飛速上路。
謝從凝雙手插在兜里,頭發被風吹的360度無死角凌亂,許久后才慢悠悠走回。
心情大好,胃口又有了,端了盤甜點過去。
厲清嶸:“盒子里是什麼?”
“不清楚,”謝從凝一臉無辜道:“不過拿起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我猜一定是很珍貴的東西,還是物歸原主好。”
厲清嶸:“微型炸|彈。”
謝從凝攤手:“我可沒這麼說。”
厲清嶸:“你該慶幸,東西不是在你手上爆的。”
謝從凝:“這麼多權貴,他最多只敢制造點騷亂,威力不會太大,何況韓天都沒有走遠,離引爆時間肯定還長著。”
厲清嶸聲音很輕,幾乎淹沒在音浪中,謝從凝離得近,能從中聽出淡淡的嚴厲:“這世上,沒有那麼多想當然。”
祝福的禮樂渲染著氛圍,瞬間,謝從凝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如果有萬一呢?
重生以后,雖然起初有諸多不順,但本質上說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無意中削弱了危機意識。
“下次會注意。”
厲清嶸仿佛對謝從凝的自我反省略有驚訝,目中的凌厲撤去不少。
歡呼聲驟然涌現,謝從凝抬眸一看,原來是江女子要扔捧花。
漂亮的花束好巧不巧,正好扔在他腿上。
謝從凝嘴角一抽:“她是故意的。”
江女子扔捧花前,分明回頭看了一眼。
從中間取下一朵最完整的,惡作劇插在厲清嶸頭上。
笑完后在陰森森的眼神下膽子消退的無影無蹤。
司儀連忙打圓場:“古語有云……”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謝從凝下意識脫口而出。
司儀徹底閉嘴,用自生自滅的眼神去看他。
謝從凝咳嗽一聲,埋頭吃東西,忽視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
最終是江女子和新郎的一個熱吻重新把話題引走。
謝從凝頭回認真打量新郎,楊柳這個名字略有女性化,新郎的身材卻很魁梧,五官有一種刻板的端正,一看就知道是沉默寡言的類型。
“真愛啊,”謝從凝恢復活力,發表見解:“這樣子的人,能結七次婚,完全就是在陪江女子胡鬧。”
對于江女子,今天是生命中又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對于謝從凝,只能用不幸形容。
婚禮在無數的插曲中結束,后半場謝從凝一直在喝酒,后來基本是酩酊大醉的狀態。
年輕男子看著醉醺醺的謝從凝,疑惑:“他不像是愛酒之人。”
厲清嶸勉強扶住如同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的謝從凝,面色不是很好看:“因為他知道什麼都不做,回去后就死定了。”
年輕男子找了個臺階下:“清醒后一筆勾銷也好。”
厲清嶸笑著道:“是麼?”
年輕男子抖了一下,連忙讓開道。
來的時候是謝從凝開車,現在司機醉了,厲清嶸只得去找江女子差人送他們回去。
謝從凝一直傻笑。
江女子莫名想到地主家的傻兒子一說。
“要什麼司機?”謝從凝拍了下厲清嶸的大腿:“你來開。”
江女子清楚看到了厲清嶸眼底即將炸開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