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說下去只會自取其辱,謝從凝抱著外衣,用睡眠麻痹自己。
這一覺睡得不是特別踏實,次日醒的時候難得比厲清嶸要早,謝從凝特意回房間換了件V字領的衣服才下樓吃飯。
厲清嶸大概晚他十分鐘,一出電梯目光紛紛而至,謝從凝則一直低著頭吃東西。
掃了一圈沒有發覺異樣,選擇坐在謝從凝身邊時,察覺到對面厲文霍的眼神很古怪。
“有事?”
厲文霍搖了搖頭,喝了口豆漿穿好西裝就準備離開,臨出門前躊躇了一下:“其實你不必證明什麼。”
厲清嶸聽得一頭霧水。
厲家兩位長輩很快也吃好離席,謝從凝擦完嘴,準備跟著離開。
“站住。”
謝從凝乖乖停下步伐。
厲清嶸:“你又做了什麼?”
謝從凝無辜搖頭。
厲清嶸:“低著頭干什麼?”
謝從凝一抬頭,頸間露出幾個紅痕。
可怕的安靜中,微笑著開口解釋:“做戲做全套,這是我們同床共枕的證明。”
厲清嶸:“……誰給你弄出的痕跡?”
謝從凝驕傲地拍拍胸口:“我自己。”
厲清嶸:“能夠到脖子上?”
謝從凝:“用吸管嘬得。”
“……”
第17章 梧桐
雖然謝從凝給自己加戲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即便是厲清嶸,也不得不嘆服于他每次都能突破人類想象力的邊際。
謝從凝渾然不知對方的看法,臨出門前加了個外套,準備新一天的上班之旅。
一回頭,身后不知何時多了條尾巴。
“跟著我做什麼?”
厲清嶸沒有回答,轉過頭對客廳的厲父道:“我送他去上班。”
謝從凝眼皮猛地一跳,“不必……”
麻煩了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已經被強行送出門。
謝從凝站在車前干笑道:“兩位長輩難得回來一次,你不是該多陪陪?”
“他們會彼此互相陪伴。”
厲清嶸的口吻很耐人尋味。
謝從凝在厲家從來沒有什麼話語權,聳了聳肩,如了他的愿。
路上厲清嶸接了個電話,掛斷后讓從新華南街走。
謝從凝:“那不是要兜一個大圈子?”
“去接個人。”
還沒走多遠,就看見天橋下站著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江女子友好地揮揮手,謝從凝開到前面路口停下,江女子多走了幾步路,上車時笑瞇瞇道:“你真頑皮。”
謝從凝被她膩歪的語氣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江女子得意洋洋沖著厲清嶸挑眉:“瞧見沒有,這就是對付他的辦法。”
厲清嶸眼神很微妙,江女子不明白這是想表達什麼,謝從凝幫忙翻譯:“他的意思是這種方法就算他知道,也不會用。”
江女子默默腦補了一出厲清嶸翹著蘭花指說‘你真壞’的畫面,嚇得說話都開始不穩。
謝從凝打斷她的想象,“要去哪里?”
江女子一愣。
謝從凝:“總不至于也要跟我一起去上班?”
江女子連連擺手:“我沒那個癖好,先去民主路。”
謝從凝望了她一眼,江女子索性給出一個具體地址,“定位吧,那里不好找。”
一導航,發現過去居然要近兩個小時,謝從凝立時道:“我把你放路口,自己打車去。”
“別啊,”江女子道:“沒有司機愿意去那里,我是今天車壞了沒辦法。”
謝從凝瞄了眼厲清嶸,后者微微頷首,遂抿著嘴道:“記得我為你曠工一天的情分。”
厲清嶸望著他脖子上的紅痕:“記著呢。”
“……”
江女子只提供了地址,到了后才知道是精神病院。
謝從凝以前見過精神病院,并沒有電影里的恐怖,很現代化,也很安靜,不過眼前這棟建筑讓他不可避免重新生細微的偏見,陰森恐怖,地理位置偏僻,故事里有的情節它都占全了。
江女子跟謝從凝道謝,表示到這里就行。
謝從凝正欲趕緊揮手再見,厲清嶸先他一步開口:“好久沒有去看望阿姨,一起進去吧。”
江女子面上露出疑惑,還是點頭。
謝從凝:“我在車里等你們。”
厲清嶸:“出來活動一下。”
謝從凝咬著嘴搖頭,“我可以在門口打太極。”
厲清嶸語氣很淡,淡到聽不出威脅:“這里不介意多收一個病人。”
結果毫無疑問,謝從凝隨他們一起進了大門。
來客都要登記,大部分病人行動比較自由,走廊上還有幾個在聊天的,謝從凝走近,聽見他們在談股市,分析的還挺到位。
護士告知江女子她母親換了病房,在前面帶路,謝從凝一路走過去,忍不住小聲對厲清嶸道:“我看他們都挺正常的。”
“那要看跟誰比。”
說話的時候目光就沒離開他,謝從凝學著之前江女子的語調:“你頑皮了。”
江女子的母親沒有被隔離看護,反而瞧著狀態不錯,發質好的足以讓年輕人嫉妒。見面后很是慈愛地拉著江女子的手,讓她坐到身邊,詢問最近的生活。
相當和諧的一幕在望見謝從凝后終結。
不過兩三秒中的時間,完全不夠給人反應,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就朝謝從凝砸來,關鍵時刻厲清嶸拉了他一把。
蘋果摔在墻上,四分五裂,可見用了多大的力道。
謝從凝心有余悸:“好在上面沒有插水果刀。”
感慨還沒發完,幾人就在護士要求下離開,醫生很快進來,掙扎和吵鬧聲不斷傳出,大部分都是江女子的母親吼著惡靈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