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清嶸讓老板暫時離開,后者怒道:“這是我的店!”
一張支票遞過去,老板喜笑顏開,謝從凝連忙喊道:“我能給你更多。”
老板遲疑了一瞬。
厲清嶸冷冷道:“他是入贅。”
老板呵呵一笑,揮手找隔壁店主去聊天。
謝從凝咬牙切齒:“竟然為了金錢出賣朋友。”
厲清嶸望過去,謝從凝聳聳肩,“廉價的友誼。”
“不要轉移話題。”厲清嶸:“你要去哪里?”
謝從凝打開店里唯一的一面窗戶,一臉深沉:“遠方。”
許久沒有聽到回應,一轉身看見厲清嶸正在來回戳手機屏幕。
“你在做什麼?”
“給你訂一張去非洲的機票。”
謝從凝如閃電般出現在他面前,用手擋住手機屏幕:“圖書館。”
厲清嶸將作亂的爪子移開。
謝從凝火速道:“我們現在就走。”
‘我們’兩個字念得是重音。
厲清嶸打發走司機,謝從凝親自開車去圖書館。
圖書管理員對謝從凝還有點印象,沖他點了點頭,拜天氣所賜,今天來的人不是很多。
看到那本《簡愛》沒被借走,謝從凝有些心虛地拿到手中。
“名著?”
謝從凝聽出嘲諷的味道:“雖說我不學無術,但不介意偶爾重溫經典。”
接下來的時間,他開始將圖書館所有版本的《簡愛》一本本看過去。
厲清嶸知道其中有貓膩,沒有刻意拆穿。
時間流逝的很快,同樣的橋段往復,謝從凝幾乎就要看吐了。
“我想你要找的是這個。”
謝從凝抬頭,厲清嶸單手舉著一本精裝版。
翻開的一頁是行娟秀的字體,鉛筆寫的,很多已經淡化,照著痕跡一點點辨識,是一個地址。
厲清嶸:“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很喜歡閱讀這本書。
”
謝從凝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不久前受到老板的啟發,他想起林穗生前很喜歡閱讀,當初互幫互助捐贈的書籍同樣是《簡愛》。
厲清嶸拿著書到圖書管理員那里,不知說了什麼,管理員開始操作電腦。
謝從凝用了好幾分鐘才找回知覺,眼珠轉了轉,忽然自嘲地彎彎嘴角,厲清嶸早就疑竇叢生,也不在乎多一件事。
“這本書上次被借閱還是在五年前。”前方傳來一道聲音。
謝從凝僵笑了一下:“并不是那麼多人都喜歡經典。”
厲清嶸:“五年前的七月十六號。”
謝從凝目光一緊,剛好是林穗死前的一個月。
有了地址,自然是要去看看,上車后厲清嶸問:“原本你計劃去哪?”
圖書館和危險兩個字可沾不上邊。
謝從凝握著駕駛盤的手停留在一個姿勢。
“很難回答?”
“不,我是說……”只是在他的預料中,厲清嶸該問的是為什麼他會知道這本書里留有線索,謝從凝抿了抿嘴:“墓地,不過現在有更該去的地方。”
一路駛離市中地帶,最后直接開到了郊區。
地址不是很具體,只能定位到公路下的一個橋墩。
謝從凝在地圖上來回搜索,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標志物,就在他幾乎以為要無功而返時,厲清嶸突然開口:“你買的那塊廢地在哪里?”
謝從凝眼睛微微睜圓,“離這不遠,開車也就幾分鐘。”
荒郊野外,白日的暖光根本傾灑不到這里,更何況是這麼一個糟糕的天氣。
故地重游,想到昔日的旱廁,謝從凝下車后吸了口涼氣:“我今天有帶紙。”
目睹廢棄的商業大樓,賊心不死道:“政府收購的可能性有多大?”
厲清嶸:“如果是政府收購,價格會比預期的低很多。”
謝從凝嘆了口氣:“沒有通電,電梯用不了,我上去看看。”
走了幾步又退回來:“還是一起進去比較好。”
厲清嶸沒有絲毫驚訝。
謝從凝生出羞愧之感,強行否認:“絕對不是因為害怕。”
之前來是抱著考察的目的,現在知道其中可能有危險,心境就不同了,謝從凝看任何一個地方都覺得陰森。
環視一圈,沒什麼奇怪的地方,背著厲清嶸到負一層,又回頭把輪椅扛下來。
厲清嶸:“其實可以不必這麼費勁。”
謝從凝當然知道,可惜他沒勇氣自己來黑漆漆的地下。
按照一般的構造,這里應該是超市,角落單獨開了幾個超級大的房間,猜測是當倉庫使用。
推開已經蛛網密布的鐵門,一股腥潮的味道撲面而來,謝從凝用手機照亮,聲音苦澀道:“我同意你的意見,這地方的確賣不了價。”
地上有些破麻袋,謝從凝趴下來像只犬科動物聞來聞去。
“小心灰塵過敏。”厲清嶸提醒。
謝從凝:“有沒有聞到漂白劑的味道?”
厲清嶸頷首。
謝從凝匍匐在地面:“不止,還有點微微的苦味。”
復雜的化學劑味道出現在這里很奇怪,謝從凝想到一種可能,神情逐漸嚴肅。
“毒品。”厲清嶸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謝從凝目光閃爍,“也許留下信息的人無意間發現……”
“也許本就牽扯其中。”
“不可能!”謝從凝斬釘截鐵。
林穗不會沾染這種東西。
厲清嶸無視他的激動:“當初是你非要買下這里,樓也是你建的。其中的緣由你該比誰都清楚。
”
謝從凝攥緊的拳頭慢慢松開,快步走到墻邊對著光亮兀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