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管家就笑了:“沈學臺這話說得好生可笑,我家少爺這次院試既未上榜,更沒有在涉嫌舞弊的人員之中,他既然勾結考官,怎麼不給自己先弄來一個功名?”
沈坤修淡淡道:“廢話少說,此事乃我沈家家門不幸,犬子自然也逃脫不了罪責,但徐遂慫恿沈思,從頭到尾策劃院試舞弊,這個罪名卻是逃不了的,我勸你還是不要狡辯了!”
徐管家冷笑:“真是官字兩張口,左右都是你家的理,想隨意抓人就隨意抓人!不瞞各位大人,我家老爺如今不在家,受某位大人之邀去了京城,只怕要半個月后才能回來,有什麼事,還請等我家老爺回來再說,小人也做不了主的!”
唐泛道:“我們是來捉人的,不是來讓你作主的。你若再不讓開,就不要怪我先禮后兵了。”
他微微一抬手,身后弓箭手排成一隊,箭矢方向對準了徐家上下。
徐家家丁們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見狀登時退了好幾步,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
他們再橫,畢竟不是要造反,還沒有跟官府作對的膽子。
徐管家沒料到唐泛強硬至此,明知道自家跟萬閣老關系匪淺,還非要拿人,這種固執強硬的官員,簡直見所未見。
但他也不想想,如果唐泛擔心得罪萬黨,在蘇州的時候就不會對陳鑾下手了。
徐管家咬了咬牙,想起自家老爺臨出門前的交代,高聲道:“請——丹書鐵券!”
一名家丁小心翼翼捧著檀木匣子走過來,徐管家打開匣子,亮如白晝的燭火照耀下,里面放著半片鐵券,上刻銘文,字嵌以金。
如假包換,正是永樂天子親自賜下的丹書鐵券,歷經歲月而嶄新如初,想必被徐家人仔細養護保存。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范知府等人還是禁不住面色微變,不約而同望向唐泛。
見眾人都被嚇住,徐管家略有些得意:“好教諸位大人知道,我徐家祖上立下大功,得天子賜此丹書鐵券,自那之后世代守法,從未有過犯禁之事,今日請出鐵券,也非是有意與欽差作對,乃是我家老爺如今不在,還請唐大人看在這份鐵券的面子上,稍等數日,一切等我家老爺回來再說。”
為什麼徐管家一定要唐泛稍待數日呢,他不說大家也都能想到,徐彬上京城,肯定是為此事去搬救兵了,如果唐泛今天真的打道回府,到時候說不定形勢就變了。
徐管家不拿出鐵券,唐泛捉人倒也罷了,現在他已經拿出鐵券,擺明車馬,唐泛若還強行要求搜捕,屆時傳到京城,別人就可以說他目無君上,給他捏造出一條天大的罪名來。
何苦呢?范知府心想,免不了有點幸災樂禍,他早就說了要從長計議,結果唐泛不聽,非要過來,還不是被駁了一個大大的面子,現在騎虎難下了吧?年輕人就是沖動啊!
眼下這情形,大家都覺得唐泛有點收不了場了。
汲敏終歸是厚道,就道:“大人,下官臨時想起有急事稟報,還請大人移步,不如暫且放他們一馬,明日再來罷?”
徐管家聞言,嘴角就露出一抹譏笑。
唐泛卻道:“丹書鐵券又非圣旨,若是尋常情況,本官自然要給面子,但現在徐家涉嫌謀逆,難道這等事情還要等徐彬回來再作主麼,說出去豈不滑天下之大稽,難道他徐彬的地位比朝廷還高不成!”
啊?眾人皆是一愣。
謀逆?
什麼謀逆?
這怎麼就扯上謀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條線,一條出來了,沈思的事情也交代清楚了,但白蓮教和徐家的事不是唐大人說的那樣,這章寫不完了,只能放下章。
隋州:呵呵,本來這章我還要秀恩愛的,結果一句寫不完,就要延遲出場。
唐泛:……你那能叫秀恩愛嗎,是嚇死人罷?
隋州:不信試試。
唐泛(莫名其妙):怎麼試???
隋州:讓我當眾親你一下,你就知道了。
唐泛:……不要了,謝謝。
解答昨天一些萌萌的疑問:
1、為什麼沈思那麼草包想得出長安道人的外號?
今天看到這里應該就明白了,不是他想的,他的智商從來沒有提高過。
徐彬兒子在考試前跟林珍發生口角,最后還打群架,這是前文出現過的,所以伏筆其實早就有了。
2、為什麼考試作弊,還會出現考生水平良莠不齊的情況?
因為前面也有提過,像林珍這樣,他未必是真的考不過,只是看到捷徑把持不住,他老爹林逢元自己也說了,林珍的水平中上,平時讀書還可以的。
所以用了暗號之后,必然會出現有些人做出來的文章還不錯,有些人臨時背了一篇文章來湊數的情況。
文里提過,沈坤修最后審核不認真,只看了前面幾份,后面的就沒去看,等上榜事情鬧出來,才知道。
于是他事后再次考究這些人,發現大家水平不一,像林珍就可以當場再做一篇文章出來,但是他自己跟林家有恩怨,所以就想著正好是一個機會,大筆一揮干脆全部申請革除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