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州:“……”
——————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實際上這好事傳得也比什麼都快。
唐泛即將升任左僉都御史的消息很快就傳遍香河縣,連帶隋州的身份也一并曝光,他們住的那間客棧立時變得門庭若市,連翁縣令都親自趕過來。
唐泛和隋州煩不勝煩,不得不將客棧包了下來,又讓嚴禮和公孫彥二人站在門口充當門神,擋住一切閑雜人等。
不過唐泛可以拒絕見其他人,卻不能不見翁縣令。
因為翁縣令不僅僅是來抱大腿的,還為了韋家的案子。
如今唐泛雖然還未正式上任,但隋州是帶了旨意過來的,任命就等于已經生效了。
韋家的案子毫無進展,翁縣令被韋策三天兩頭詢問弄得煩不勝煩,可嘆他明明是想要查清真相,看在韋策眼里卻只當是他收受了柴家的賄賂,想要包庇兇手,這年頭當個明察秋毫的好官也難,翁縣令沒有辦法,只能過來求助唐泛了。
先前唐泛沒有官職,他尚且有所顧忌,如今向上官求助,卻不顯得丟人。
唐泛便問他案子進展如何。
翁縣令搖搖頭:“那韋家小兒的死,查不出什麼來,您說那柴氏兄妹,既然已經承認害死韋朱娘了,即便是再承認殺死韋家小兒,其實也就是一條人命和兩條人命的區別,可他們抵死不承認,想來這其中定然是另有蹊蹺的,所以下官硬是不肯結案,就是怕那韋策失去耐性,會越過香河縣,上稟順天府!”
唐泛贊賞道:“你做得很好,案情未明之前,就該如此,不為外力所動搖,才能秉公處理!”
先前兩人還是平輩論交呢,再次見面的時候,翁縣令就得自稱下官了。
不過官場就是如此,達者為先,入官場的資歷老,不一定官就大,那只能說明你運氣差,或者能力差。
在唐泛看來,翁縣令在他見過的人里,能力還算是可以的了,起碼也能算中上,原則性也有,偏偏官運忒差,四十歲上了還在當個七品芝麻官。
翁縣令苦笑:“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韋策有秀才功名,他經商多年,在官場上也有些人脈,要是上頭追問下來,下官也不好交代,還是得趕快有個線索才好!哎,瞧我這官當的,明明是為了他韋家好,結果他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還催著我結案!”
唐泛安慰他:“咱們不求他能理解,只要對得起天地良心便可以了。你也無需擔心,順天府尹是我師兄,回頭我與他說一聲,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光遠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為官也是如此,可不要因為眼前的困難,就灰心喪氣了!”
翁縣令琢磨著眼前這位新任的左僉都御史似乎隱隱透露了要提攜自己的意思,不由大喜。
連忙起身行禮道:“下官得遇大人,可真是三生修來的幸事啊!”
唐泛含笑扶起他:“何至于此,明珠到了哪里總會發光的,實心任事,上面也總會看在眼里的,你說是不是?”
翁縣令連連點頭,臉上不乏激動之色。
他醒一醒神,總算還沒忘了正事,忙道:“大人,這個案子,不知您有何訓示?”
唐泛搖頭:“線索太少,神仙也沒辦法,找個時間再去韋家看看罷,我順便也與韋策談談,讓他耐心一些,多體諒體諒你。
”
翁縣令感激道:“大人若愿意出面,那是最好的,下官這就派人去知會那韋策一聲。”
兩人又約好時間一道去韋家,翁縣令便先告辭了。
客棧伙計眼瞅著翁縣令愁眉苦臉而來,興高采烈而去,不由嘖嘖稱奇。
再說賀家那邊,賀老爺子本是打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主意,還準備親自帶著賀霖去向唐泛賠罪,想著舍下自己這一張老臉,唐泛總該不好意思再提讓他姐姐離開賀家的事情了吧。
誰知道這人還未過去,賀霖就自己過來了,主動提出析產別居。
賀老爺子驚住了,問他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要知道賀霖之前連和離都不答應的,這忽然一下子就轉變了態度,實在有些古怪。
然而賀霖一聲不吭,不管賀老爺子怎麼盤問就是不開口,心里別提多屈辱了。
這事還要從兩天前說起。
雖然賀家誰也沒有在他面前提起唐泛升官的事情,但賀霖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他總是會出門的,結果就在外人嘴里聽說了此事。
當時他的心情甭提多郁悶了,這頭自己失意連連,那頭小舅子還要升官。
人比人,氣死人。
偏偏他那些朋友還在他面前調笑,說他以后就有個當大官的小舅子,就不怕在賀家其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賀霖雖然明白,他們可能還不知道唐瑜要與自己和離的事,但是每次多聽到一句這樣的話,就感覺有人往自己臉上扇耳光似的,火辣辣地疼。
見他悶悶不樂,朋友便說要帶他去個地方,可以讓他紓解壓力。
賀霖以為他們要帶自己去青樓,便皺著眉頭拒絕,但朋友卻說不是,非拉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