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元里嘿嘿一笑,“我就是逗逗它。”
楚賀潮好笑,“你看看它能不能聽懂你的話?”
元里看了旁邊專心吃馬糧的駿馬一眼,覺得它聽不懂。
“按我說,”楚賀潮隨意道,“什麼追風、赤羽,叫一個名字就得了。”
元里覺得也行,“那就叫赤羽吧。”
楚賀潮所獲八萬匹馬,里頭就百匹左右的汗血寶馬,其中最漂亮的就是赤羽。
元里同楚賀潮打算培育汗血寶馬試一試,本想把赤羽作為種馬來用,但赤羽并不愿意,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另外一匹強壯有力的汗血寶馬。
月底,大軍帶著戰利品趕到,除了惹人注目的牛羊馬等牲畜外,十余萬的匈奴人和烏丸人俘虜同樣讓人側目。
楚賀潮沒殺這些俘虜,元里也不準備殺死他們。他讓這些俘虜開墾荒田、修建城池和道路,讓他們脫掉自己部族的衣服,換上北周的衣物,不許說匈奴語與東胡語,只能說北周話。
同化,通婚,若是他們表現得好,生下的孩子便可以是北周人,享有北周人的權力,而不再是俘虜奴隸。
處理完這件事,元里也沒忘記上書給天子,順便送了幾匹好馬過去。
他這麼做既是想同天子說“臣時時刻刻地想著您念著您,得到好東西都連忙來送給你”,借此來刷天子好感度外,也是想要看一看南方如今的情況如何。
更重要的是,他打算將牛羊等牲畜賣給南方,與南方商人牽牽線。
這些年里,元里認識了許許多多北周的大商人,與其中七成以上都做過生意。尤其是富庶的南方地帶,他的白砂糖與香皂給元里帶來了許多錢財與米糧。
戰亂之中,元里與南方商人的聯系也未曾斷過。香皂雖不再販賣,但白砂糖這個東西可是稀罕物,南方商人從不舍得舍棄。
在元里和陳王立下五年盟約之后,在暗中來往做生意的商人變得更多。他們并非看不懂時局的人,但人為了逐利,殺人放火都可以,何怕暗中往來呢?
也是借著做生意一事,糧料院的情報人員才能低調地滲入了陳王的勢力之中,并在元里的指派下,暗中購買了不少米糧店鋪。
幾年下來,已經具有不小的勢力。
水師并非一蹴而成,元里當年提出五年盟約,一是為了訓練水師,其二麼,便是他不確定打水師能否打得過陳王,便另辟蹊徑,想同陳王打一場貿易戰。
南方的經濟發達,這就代表著只要元里把控住了南方的經濟命脈,南方就能癱瘓一半。
如今烏丸人已經輸了,元里也不必隱瞞細鹽一事。他準備用細鹽和白砂糖雙管齊下,暗中占據南方市場。
總有些人不吃糖,但鹽可是每人每日都要吃的東西,元里相信沒有人能拒絕得了細鹽。
但這事需要小心謹慎地進行,如今知道他打算的,除了楚賀潮便只有幾個心腹。
馬匹送出去后,冀州便連下了好幾日雨。
夏日炎熱,北方的夜晚卻透著幾分涼氣。今年的雨水頗豐,田地里的谷物都長得很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八月。
托雨水豐滿的福,今年河里的魚比往年更為肥美。送到楚王府的魚一筐又一筐,都做出了八百種吃法。
元里快要吃膩了魚肉時,他的老師歐陽廷給他送來了一封信。
這倒是稀奇了,元里接過信封,“老師兩個月前不是才送信來過?”
到底能有什麼事,讓歐陽廷這麼快便又送了一份信過來?
林田低聲道:“主公,送信來的那個人馬匹已經跑死了,這是六百里加急之信。”
元里眼皮一跳,立即把信拆開。
信封內只有薄薄一張紙,紙上字跡潦草。
元里的神色沉了下去。
這是一封求救信。
徐州被洪水淹了!
第166章
歐陽廷作為師長,能開口向弟子元里求助,足以見得徐州內的情況已經到了不容樂觀的程度。
信中寫明徐州從七月開始便雨水連綿,在夏季汛期發生了澇災,許多城池都被淹沒,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眾多。
歐陽廷向朝廷和周圍幾州均發出過求救信,但無一回應。如果不是已到了生死關頭,歐陽廷也不會向自己的弟子求救。
元里看完信就決定,他要親自去一趟徐州。
歐陽廷是他的師長,師長求助,弟子自然要竭盡所能,親自前去也理所當然。而徐州又在揚州之北,在地理位置上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此地不能有任何閃失。元里親自去更能隨意應變,或許他還能趁這個時機將徐州拿下,成為自己的地盤。
他將這個決定告知了部下,劉驥辛等人也并沒有反對,他們只是問道:“主公準備帶誰一起前往徐州?”
元里沉吟一聲,“我準備走水路,你們誰不暈船?”
幾個人面面相覷。
最終,謀士里只有郭茂和周公旦站了出來。
周公旦老家在荊州,水路多,他以往是坐過船的。郭茂游學時走遍十三州,坐船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