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炙熱,唇上被曬得發干。
兩個人在山底下喝點水休息了一會兒,開始往山上爬。
山腳下的桃樹都被摘完了,光禿禿的。往里走了一會兒才好了些,紅澄澄的桃子掛在果樹上,一個挨著一個,看著就讓人心里高興。
元里背著竹筐,帶著一個席帽防著烈日,伸手摘了一個秋桃下來。
這個秋桃熟透了,稍微用力就擠出了黏膩的汁水,元里輕輕嗅了嗅,清甜的味道竄入鼻端,他心滿意足地把桃子放在竹筐里。
元里怕桃毛黏到身上發癢,從頭發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癢是不癢了,熱的滿臉都是汗。
楚賀潮摘完了一筐桃子,覺得差不多了,就帶著元里就近找到了小溪,讓他洗把臉涼快涼快。
元里把席帽摘下來,頭發凌亂,捧著溪水迫不及待地洗了兩把臉,長舒一口氣,“怎麼都十月份了,天還這麼熱。”
楚賀潮在旁邊洗桃子,把桃毛搓干凈后遞給元里,“再過幾天就該涼了。”
元里看了看天氣預報,不得不說男人說對了,等再過四天,幽州的天氣就要往下降一大截。
他接過桃子吃了一口,甘甜水潤的桃肉頓時化作了汁水,滋潤著干渴的喉嚨。元里雙眼一亮,“這個桃子好甜。”
等他吃完,楚賀潮又給他洗了一個。連吃三四個桃子,元里就搖搖頭,“不想吃了。”
楚賀潮又洗了一顆桃子,自己三兩口給吞了。解了渴后,楚賀潮帶著元里起身,“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元里好奇地跟著,“什麼好地方?”
楚賀潮:“溪水頭。那地方的水甜,桃子更甜。
”
元里:“遠嗎?”
“還好。”
楚賀潮把自己和元里的竹筐藏在了一棵樹底下,用地上的枯葉把兩筐桃子遮蓋得嚴嚴實實,一身輕地跟元里往溪水頭走。
元里把脖子上的巾帕給解了下來,沾點水擦擦脖子,就當和楚賀潮爬山了。
桃山不高,對他們兩個體力好的人來說,爬到溪水頭還沒用半個時辰。
楚賀潮沒騙人,溪水頭的桃子更甜,水也清冽,模樣都比山腰上的大了一圈。
元里沒舍得摘太多,怕吃不完,就摘了十來個,轉頭對楚賀潮道:“把你外袍脫給我。”
楚賀潮莫名其妙,把外袍脫給了他,“你干什麼?”
元里用他的外袍把桃子給兜住了,“裝桃子。”
楚賀潮:“……”
他看著沾了一身桃毛的外袍,嘴角一抽。
這還能穿嗎?
兩個人在周圍轉了轉,也不急著下山。轉著轉著,他們就聽到了東邊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元里和楚賀潮對視一眼,慢慢走了過去。就見在樹林里頭的空地上,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扒著對方衣服。袍子鞋襪都扔了一地,聲音臊得人臉紅。
沒到三兩下,那女人便大聲叫了起來,男的也是一口一口“婆娘、冤家”。
元里沒想到能看到這一幕,眼皮跳跳,想走。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卻突然伸手抱住了他,手指圈著他的腰,手臂越發用力,呼吸有些粗重。
元里轉頭一看,楚賀潮正盯著那兩個人看,神色專注。
元里道:“好看?”
“不好看,”楚賀潮嘴里道,“學一學,回頭也跟你這麼做。”
元里差點沒說出來話,抖了抖,拽著他手臂道:“回去吧,非禮勿視。”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
走到埋桃子的地方,拿起竹筐就往山腳下走。
元里感覺楚賀潮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大膽危險,他咳了咳,試圖洗一洗男人滿是黃稻草的腦袋,“這桃山不是你的?”
楚賀潮懶洋洋地拽了根草在嘴里叼著,草根一晃一晃,他含糊不清地道:“我哪兒有錢栽桃山。”
“也是,”元里贊同地點了點頭,認同了楚賀潮的窮,“那這里的桃子都是自己長出來的嗎?倒是稀奇,一長便長了滿山的桃子。”
“不是,”楚賀潮淡定地道,“這是別人的桃山,我帶你進來是偷的桃子。”
元里:“……”
他表情微微扭曲。
一個兩州刺史大人,一個楚王大將軍,來偷別人山里的桃子?
這說出去丟不丟人。
元里捂著臉呻吟了一聲,“楚賀潮,你可真是……”
他抹了把臉,催促楚賀潮趕緊離開。下山時,元里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主人家抓個現行,準備回去后就讓林田給這戶人家送去些銀錢。
兩個人來時騎了兩匹馬,回去時便讓其中一匹扛著兩筐子的桃子,兩個人共乘一匹。
元里在前頭,楚賀潮在后頭。
馬匹一晃一晃,兩個人前胸貼著后背。
元里臉上一陣紅一陣青,無奈地道:“楚賀潮,光天化日之下,你能不能管管你的棍子。”
楚賀潮揚眉笑了,低聲調笑地道:“可是棍子想捅捅你。”
元里堵住了他的嘴。
心里發愁。
男人悶笑幾聲,不說惱人的話了。
回到楚王府后,兩筐的桃子沒過幾日就吃完了,桃子吃完的時候,楚賀潮也終于出了孝期。
第118章
楚賀潮一出孝期,眾人便為他舉辦了宴席,歡飲慶賀,也祝他走出父母離世的悲痛。
宴席上,元里暗中讓部下們一個個上去灌楚賀潮的酒。
劉驥辛灌完郭茂灌,郭茂灌完元單灌……元里自己也擼起袖子,上去灌了楚賀潮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