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郭茂說話很有趣,他也放得下身段,逗得人哈哈大笑,還和楊忠發拼起了酒。
宅邸內閑置的房屋很多,完全供元里一行人住。
一聽這話,楊忠發就拍桌叫了聲好,跟郭茂道:“你不知道,咱們將軍和元大人最講規矩,上次我等去拜訪大儒崔玄時,因著房間不夠,兩位大人擠在了一屋,都沒怎麼睡好。”
郭茂哈哈大笑,“在我這不用擔心,我的學識遠遠不能和崔老先生比,但房間絕對夠多。”
楚賀潮眉頭抽了抽,抬頭看元里。兩人目光相撞在一起,又很快錯開了眼神。
晚上,外頭下起了雨。
細雨蒙蒙,掩飾了一些聲響,元里躺床上的時候,就聽門咯吱一聲輕微響動,有人進來了。
楚賀潮把插銷帶上,輕手輕腳地走到元里床邊坐下脫鞋。
元里有些緊張,小聲問道:“你沒被人看到吧?”
楚賀潮說沒有,嘖了一聲,“瞧你那樣,說得跟我們在偷情一樣。”
元里心想這可不就是在偷情嗎?
楚賀潮來的時候淋了雨,背部的衣服濕了一大片,元里道:“你快把濕衣服脫了,別受涼了。”
“沒事,我不冷。”
嘴上這麼說,楚賀潮還是依言把濕衣服脫了,搭在椅背上晾干。就穿著一條褲子跑到了元里的床上。
上半身精壯漂亮的肌肉露出,寬肩窄腰,常年風吹日曬的蜜色皮膚上,傷痕遍布。
元里上手摸了一下他胸口的箭傷,楚賀潮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嘴角扯動幾下,壓著聲音道:“摸哪兒呢?”
元里也問回去,故作疑惑,“不能摸?”
楚賀潮“嘶”了一聲,牙癢癢,他放開元里的手,“摸。
你男人可以隨便摸。”
又不懷好意地道:“還可以往下摸摸。”
“我發現了,”元里嘆了口氣道,“你腦子里裝的全是黃色的稻草。”
楚賀潮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嗤笑一聲,跟看傻子一樣地看元里,“那你跟我說說,什麼稻草不是黃色的?”
元里:“……”
楚賀潮捧著元里的臉親了一口,“說不出來了吧。”
元里推開他的臉,“你閉嘴吧。”
楚賀潮就閉嘴親他,親了一會兒退開,聲音沙啞地跟元里打商量道:“你是不是該給我親了?我已經吃了快半個月的素了。”
元里想了想,覺得也差不多了,就往被子里面鉆去。
楚賀潮沒料到他這麼干脆利落,整個人僵住了。
等元里剛碰到還沒開始親時,楚賀潮就已經很激動,猝不及防的,楚賀潮臉色一黑,驚愕,不敢相信。
隨即就是惱怒。
這怎麼可能。
元里從被子下探出一張臉,臉上有點臟,他拿著手帕擦過臉,也沒有想到會這樣。不過看著表情陰晴不定的楚賀潮,元里還是善良地安慰道:“沒事,下次堅持。”
堅持個屁。
楚賀潮拿被子蒙住他,臉色難看,眼神跟要吃人一樣,“別說話。”
元里皺眉,剛要跟楚賀潮生氣,就發現楚賀潮竟然又可以了。
看著扯高氣揚的大家伙,元里嘆了一口氣,認命。
被子外面,靠在床頭的楚賀潮全身緊繃。
大腦有瞬間空白,飄飄然的感覺從頭發炸起。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再一次的在元里面前丟人。
外頭的雨聲越來越大,打著竹林啪啪作響。
竹林半點不怕,腰桿挺得筆直,吸飽春雨后反而越來越精神。
楚賀潮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種滋味。
被子下的青年悶哼一聲,牙齒碰上了。
男人咬著后牙槽,更興奮了。
正要命的關頭,門外偏偏有腳步聲傳來。
“元大人?”是楊忠發的聲音,元里和楚賀潮瞬間僵住。
元里從被子里探出頭,咳咳嗓子道:“有什麼事?”
他看了楚賀潮一眼。
男人眼里充斥著躁動,呼吸粗重,面露隱忍,難耐地伸手摩挲著他的后腦勺。
躁動的火星子彌漫。
元里安撫地握了握他的手臂。
楊忠發湊近門大聲道:“我見將軍沒在屋里,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您見到將軍了嗎?”
元里心臟跳得很快,抿抿干澀的唇,略帶緊張地道:“我不知道。”
屋外的老將嘟囔了幾句,屋內,叔嫂兩個人躺在床上,胸腔跳動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響亮。
響亮得甚至讓元里懷疑會不會傳過墻壁被外面的楊忠發聽到。
楚賀潮的手捏了捏元里的耳朵,做著口型,“問他找我何事。”
元里問了,楊忠發道:“沒事。只是我那屋漏雨,想跟將軍借住一晚,誰知道將軍沒在屋里。不過沒找到將軍那就罷了吧,我去跟親兵擠一擠也成。”
楊忠發大概是喝多了,話變得很多,絮絮叨叨的,“對了,元大人,你現在可有空閑?咱們一起來喝幾杯吧。”
聽得楚賀潮太陽穴一鼓一鼓。
楚賀潮喉結滾了滾,忍無可忍地低聲道:“讓他滾!”
男人的急切讓元里也有點燥,他語速略快地道:“楊大人,我有些困了,就不陪你喝酒了。”
楊忠發說好好好,聲音逐漸遠去,還在自言自語地道:“奇怪,將軍呢,下著大雨他能跑哪去……”
“元大人這麼早就困了啊,嗝……”
聲音沒了。
楚賀潮額角豆大的汗水流下,從他的下顎滴落到元里的發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