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賀潮在軍營里活了十幾年,見過諸多的漢子碰過諸多男人的手,只有元里的這一雙讓他心跳如擂鼓,一握上就不舍得松開。
楚賀潮看了這只手好一會兒,突然拉著元里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男人的脖頸修長,喉結性感。楚賀潮扯唇,“哪里有傷?”
說話時的喉結在顫,元里指尖感受得清清楚楚。元里眼皮跳了跳,在那道劃痕周邊快速地碰了碰。
奇怪的是,元里沒碰到之前,楚賀潮沒有感覺到一絲半點的疼痛。但等元里碰完之后,還真的有點火辣辣的感覺。
他沒放開元里的手,就這麼低頭看著青年,握著元里的手越來越用力,也越來越疼。
元里沒動,直到手骨跟要被碾斷一般的疼時,才受不住地抽了抽。
楚賀潮沒讓他抽出來,有些自嘲地笑了,“怕我?”
元里道:“你握得我手疼。”
這個疼字,讓楚賀潮頃刻間想起了元里在山洞中帶著委屈又細碎的叫疼的那一聲。
楚賀潮呼吸一停,幾乎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低頭靠近了元里。
門窗緊閉。
親兵在外面守著,不會有人前來,也不會有人知道房內發生了什麼。
楚賀潮的那些親兵最多只以為他們叔嫂之間在談論著處理細作的事情,絕不會聯想要污穢丑惡的亂倫之上。
這樣安全的、靜謐的空間,就像是那日暴風雨中的假山洞穴一樣,讓楚賀潮的心跳越跳越快,黏稠的情欲在任何的碰觸、眼神之中就能滿溢出來。
元里似有所覺地抬頭,楚賀潮及時停住了。
兩個人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遠,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織,交纏,戰栗般的感覺從脊背炸開,一路竄上頭皮。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們的臉龐之中,染上潮濕的、旖旎的氣息,和獨屬于對方的味道。
一種想要親卻克制著沒有親下去的感覺。
元里臉上一熱,率先垂下眼,眼睫快速地跳動了兩下,“你離得太近了。”
楚賀潮沒有動,他盯著元里那兩片嘴唇,咬著后牙槽。
元里又道:“別做讓你后悔的事。”
楚賀潮扯唇笑了,“后悔的事?”
他在心中又重復念了一遍,后悔的事。
原來先前那一次的放縱,在元里看來會是讓他覺得后悔的事。
楚賀潮氣極反笑,他直起身,雖然在笑,眼里卻沒什麼笑意,“你提醒的對,我上一次確實后悔了。”
元里呼吸緩了緩。
楚賀潮自言自語地道:“我后悔強迫了一個心里還有著亡夫的人來和我親熱,乃至讓他現在對我又怕又懼,恨不得離我八千里遠。”
說完,楚賀潮自嘲地笑了,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往門前走去。
走到門邊時,他停下了腳步。
屋內一時之間安靜得過了頭。
良久后,男人才低聲道:“剛剛那句話是假的。”
元里轉頭看著他。
男人站在門邊,表情藏匿于陰影之中,“元里,我從來不后悔強迫了你。我只后悔我說了那是最后一次。”
說完,他打算邁步離開。
可身后忽然傳出了元里干澀的聲音。
“如果……如果我并不覺得被你強迫了呢?”
第78章
這句話成功讓楚賀潮的腳步僵住了。
一瞬間,楚賀潮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很快轉過頭,看向青年,“你說什麼?”
元里的身子一半落在陰影中,他雙手動了動,再次說道:“如果我沒有感到被強迫呢?”
楚賀潮站在原地,呼吸窒了窒。
他的雙腳像是扎根在了地上,驚喜來得太過突然,楚賀潮甚至一時之間有些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楚賀潮張張嘴,說不出來話。
男人就這麼看著元里,呼吸逐漸粗重。半晌后,他忽然大步走到元里面前,低頭看著還坐在椅子上的元里,眼中沉淀的東西浮起,炙熱,“你知道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嗎?”
元里被燙得一哆嗦,他深呼吸一口氣,“我知道。”
男人的呼吸更是急促。
這三個字在楚賀潮聽來美妙極了。
仿若久旱逢甘露,又像干柴碰烈火,楚賀潮心中的無名火沸騰燃燒著,他脫掉牛皮手套,雙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元里的臉頰。
他的手指粗糙有力,灼傷刮著元里臉上的皮膚,又疼又癢,癢到骨頭里,又讓人口干舌燥。
從眼角摸到耳旁,又從耳旁碾轉到了唇邊。
元里被摸得心跳很快,他開口,低聲似呢喃:“你只后悔跟我說那是最后一次放縱嗎?”
出聲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奇怪,低低啞啞的,有些模糊。
男人寬厚的脊背彎著,湊近元里的臉龐,他的目光一寸寸從元里的眉梢往下看,最后定在元里健康紅潤的唇上。
喉結滾了滾,“對。”
他說完就要往下親上去。
元里偏過了臉,楚賀潮親在了他的臉側。
男人撩起眼皮,以為元里后悔了。
躲過去的青年卻有些慌亂的模樣,耳朵慢慢紅了,他小聲道:“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楚賀潮太陽穴突了突,誰他娘地在這種時候跟你玩一問一答。
但他還是忍住了,額角的汗珠流下,壓抑催促地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