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密閉黑暗的環境一言不發只會越來越尷尬,元里咳了咳嗓子,“你……”
楚賀潮立刻道:“別說話。”
他不讓元里說話,元里反而更想說了,“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楚賀潮轉頭看了元里一眼。
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的,但元里好像感覺到了,元里抿了抿唇,原本不想要戳穿的話忽然之間就有股想要說出來的沖動,“楚賀潮。”
男人還在透過黑暗試圖看清元里,從喉間發出一聲:“嗯?”
有點性感。
元里的聲音越來越低,“你是不是喜歡我?”
一問出來,元里的臉便有些發熱。
但又無比好奇楚賀潮的答案。
楚賀潮瞳孔緊縮,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握成了拳。
寂靜狹小的洞穴里,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鼓槌一般響亮得有些嚇人。
楚賀潮的太陽穴鼓噪,他的頜骨咬緊,好像面臨危險的猛虎。
隨時都能拔腿而逃。
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逃。
過了許久,楚賀潮才道:“沒有。”
元里皺眉,不相信,想湊近看看楚賀潮的表情,“真的沒有?”
他滿腹狐疑。
不可能沒有啊。
難道真的是他自戀了嗎?
楚賀潮沒有再說話。
元里使勁瞪大眼也看不清楚賀潮的表情,他在心中嘆了口氣,又有些不服輸的蠢蠢欲動。
他就不信楚賀潮是真的不喜歡他。
元里又想逼一逼楚賀潮了。
升起這個想法后,元里還有些良心不安地發現,在他逼著楚賀潮的時候,他竟然還有一些不應該有的小興奮。
元里深呼吸一口氣,抬起有些微微發抖的手,從楚賀潮的側臉往下,摸過下巴,手臂,撐在膝蓋上的手。
在逼著楚賀潮回應他的問題。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炙熱粗重。外面風雨交加,其他人的聲音雜亂,潮濕的氣息混合著苔蘚的味道,伴隨著在深色洞穴中暗涌無形的隱晦。
假山外,有一道閃電橫空劈過,將天地驟然照亮一瞬。
兩張靠得格外近的面孔霎時間暴露在了對方的眼底。
雙方都是心中一跳。
楚賀潮感覺這道閃電也同時將他的理智給劈碎了。
他猛地抓住了元里的手。
手心滾燙,燙得元里心中一顫。
“嫂嫂,”男人低低喚著許久沒有叫過的稱呼,聲音中的痛苦和欲望一清二楚,“我知道你喜歡楚明豐。”
他抓著元里的手緩緩往自己拉來。
元里的身子被拽得不斷前傾。
楚賀潮呼吸微微急促,他帶著細微的喘息和雨水濕潤的氣息,在元里耳邊道:“就這一次,元里,就讓我放縱這一次。”
大雨遮蓋了他們的聲音,寒風呼嘯而過。周圍假山中的人不知道他們再干什麼,還在輕松地彼此交談著。
黑暗的洞穴,狹窄的空間,炙熱的溫度不斷上升,如罪惡的溫床一般滋生不倫背德的那一面。
這樣的環境,想讓楚賀潮打碎自己的堅持,就這麼暫時地與世隔絕,拋開叔嫂的身份,只這麼放縱一次。
僅有的一次,最后的一次。
楚賀潮拉著元里的動作很輕,很緩慢。元里隨時都可以抽手離開,也留下足夠讓元里思索的空間。
可在這樣混亂、污濁的環境里,好像空氣都在逐漸減少,呼出的氣體成了白霧彌漫,到處烏煙瘴氣,蒙蔽了面孔和理智,做出腦子缺氧后暈暈沉沉的事。
元里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他隔著衣服,碰到了一團滾燙。
楚賀潮的兄弟精神十足,沉甸甸的,元里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呼吸都頓了一頓。
大腦更加缺氧了。
手圈住后才知道多麼嚇人,男人的手包在元里的手外面。
低低的喘息在耳邊響起,炙熱的鼻息噴灑在脖子周圍。元里的臉越來越燙,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樣醉蒙蒙的。男人籠罩著元里,他的肌肉聳動,喉結滾了又滾,聲音低而沙啞:“……元里。”
其余人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他們的耳邊。
“三日大雨之后,河道就能滿了。”
“要是大雨一直這麼大,也不知道會不會過猶不及。”
“你們說翼、并兩州可有下雨?”
還有人道:“咦,大人和將軍怎麼一言不發呢?”
這些聲音近在耳邊,又好像遠在千里。元里胡亂地想著,一時清醒一時墜入泥潭,他和楚賀潮究竟在干什麼啊。
部下就在附近,他們一對名義上的叔嫂,卻背著所有人在這干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即使這麼想著,元里還是低低地應了楚賀潮一聲,“嗯。”
他想,他已經不需用楚賀潮的答案了。
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樹木被風雨打得晃悠更大,著力更重,風和雨一下下地晃動著樹干,缺水的樹干筆挺堅韌,撐著沒那麼快繳械投降。
很快,元里就聽到男人一聲悶響,結束了。
這是楚賀潮最快的一次,只要想到眼前的人是元里,他就青筋繃起,潰敗千里。
洞穴里布滿著男人都知道的味道,元里連耳朵都開始發燙了,他甩甩手,窘迫地想要往后躲一躲。
但男人的雙手,卻在此刻碰上了元里的臉。
楚賀潮什麼話都沒有說,呼吸在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