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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將軍擄走之后》第53章

  元里在夜色的遮掩下翻了個白眼。楚賀潮這人雖冷又厲,但自小混跡軍營,兵油子的痞性一個不落,說混賬的時候那是真的混賬極了。

  瞧瞧,他連這種混不吝的話都能說出口。

  但元里又不是沒在軍營里混過,這種程度的葷話,對他來說就跟嚼豆芽菜一般干癟無奇。

  “將軍,在嫂嫂面前光著身子,也不怎麼好吧?”

  他用同樣的語氣還道,余光還瞥了一眼楚賀潮。

  楚賀潮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精悍高大,漂亮的肌肉緊實飽滿地鼓起,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這具純雄性身軀上大大小小的傷痕。

  傷疤中的大部分都是刀傷和箭傷,已是全部愈合好的模樣。傷痕遍布胸口、腰腹與后背、大腿,或深或淺,都是楚賀潮戰場殺敵留下來的勛章,帶著凌厲而又猙獰的美感。

  元里還在楚賀潮身上看到了一個致命傷。

  那是接近胸口的位置,足以想象這道箭傷有多麼驚險,想必這道箭傷就是曾經讓楚賀潮差點死在戰場上的那道傷。

  元里忽然有些感觸,他在心中想。

  楚賀潮確實是個英雄。

  楚賀潮被這句話給堵住了,他瞇了瞇眼,迅速用冷水沖刷掉身上的泡沫,拿起衣袍揚手一揮,整個人便穿上了衣服。楚賀潮隨手松松垮垮地系上了衣帶,似笑非笑地對元里道:“我現在穿了。”

  元里:“……”

  他選擇收回上一句話。

  楊忠發幾人在旁邊憋笑憋的臉紅脖子粗,生怕笑出來惹得將軍生氣,連忙加快速度,洗完披上衣服就跑了。

  楚賀潮還在等著元里的回話,元里故意無視他。

低頭洗著頭發,還將楚賀潮當成了工具人用,“將軍,幫我拿一下頭發。”

  楚賀潮上前幫他拎起了發尾,元里在頭發上打著香皂,淡淡的花香味伴隨著水汽在院中彌漫。

  楚賀潮若有所思,“這東西也能洗發?”

  “自然,”元里理所當然地道,他上輩子洗澡從來都是一個香皂解決全部,“一塊香皂能用上許久,將軍覺得香皂在幽州可有銷路?”

  “有,”楚賀潮言簡意賅,“這東西難不難做?”

  元里慢悠悠地道:“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但我帶來了做過香皂的匠人們,只要給足他們東西,再做出來就比第一次要簡單得多了。”

  楚賀潮道:“什麼東西?”

  元里忽然一揚眉,側頭朝楚賀潮看去,水汽將眉眼打得潮濕,元里嘴角彎著,揶揄道:“將軍,你這是在套我的話?”

  楚賀潮不說話了。

  元里低頭洗著頭發,“將軍與我是一家人,自然要多信任我幾分。你若再這麼試探我,我早晚也會生氣的。”

  楚賀潮扯唇,“是嗎?”

  顯然不以為意。

  元里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洗掉發上污濁。

  他覺得他應該找個機會借機與楚賀潮生上一回氣了,這一路太過平和,怕是楚賀潮已然忘卻在洛陽的點點滴滴了。

  既然要在楚賀潮面前樹立威信,自然要讓楚賀潮知道元里一旦生氣會有什麼后果,只要給楚賀潮留下一個足夠深刻的印象,楚賀潮才能記到骨子里,才會知道不能招惹元里生氣,知道什麼是怕。

  元里意味深長道:“等你到了幽州,你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第21章 

  楚賀潮等元里洗完頭后,又給元里擰了擰頭發上的水。

等元里準備洗澡時,他懶洋洋地離開了。元里一個人更自在,他慢悠悠地洗好了澡,第二日干凈清爽地和眾人踏上了前往幽州的最后一段征程。

  越往幽州走,地勢越是荒涼。

  他們是從涿郡進入的幽州,一入涿郡,前方探路的斥候便匆匆騎馬回來,“將軍,前方發現有起義軍正在劫掠北新城縣,人數約有兩萬人!”

  “兩萬人?”楊忠發詫異地道,臉色難看,“幽州怎麼也有如此多的白米眾!”

  楚賀潮皺眉,“情況如何?”

  “他們正在北新城縣里燒殺劫掠,”斥候道,“縣令府已被燒毀,插上了杜梁王的白旗!”

  起義軍的總領是杜聶、梁舟、王戩三人,被稱為杜梁王起義軍。又因百姓以門系白布為記號,旗幟也是畫著米粒的白布,起義軍又被稱為白米眾。

  幽州雖是楚王的封地,但楚王府一家卻沒管理過幽州。時間一久,地方官員和豪強便成了土皇帝,兼并土地、私增稅收之事屢見不絕,在杜梁王三人造反之后,幽州不少百姓應召而起,紛紛加入杜梁王的大軍。

  元里勒住馬,嘴唇緊緊抿起一瞬,轉頭直視著楚賀潮,“將軍,兩旁高山巍峨險峻,軍餉無法從山中偷運,我們只能往前走,經過北新城縣進入廣陽郡薊縣。”

  而廣陽郡薊縣,便是他們要去的終點。

  若是后退折返,只怕要在路上再耽擱一月時間。

  眾人一時僵硬在了道路中央。

  他們一路走來,并非沒遭到白米眾的圍攻。但因為一千騎兵的威懾,白米眾并不敢靠近。但這次他們遇到的不是零零散散的起義軍,而是足足兩萬人!

  一千騎兵對兩萬步兵,哪怕這些步兵都是在田里種地從來沒有經過軍事化訓練的百姓,也會因為人數懸差過大而活活被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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