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族豪強之間,炫耀自身財力已成常態。元里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讓趙營和劉驥辛去打聽當地豪強的勢力關系,再根據這些信息進行饑餓營銷。
誰跟誰有仇,那就在這兩戶豪強中只挑一戶販賣。誰與誰有姻親,那便借由一家傳遞開香皂的價值來。
元里努力在讓香皂變成宗族豪強間新的炫富工具。
最后的成效很不錯,元里也因此賺到了千百萬倍高于香皂成本的錢。
他當然沒有要錢,而是把錢都換成了可以長久儲存的糧食、布匹、藥材、酒水與戰馬。
這里面中,只有酒水不是亂世所需的必需品,卻絕對是亂世之中的高奢品。
這樣的高奢品,會在特定的時候發揮出絕妙的效用。
元里并沒有交換豬牛羊等畜生,因為這里離幽州還有一段距離。一旦豬牛羊在路上生病染了瘟疫,那連馬匹都要被牽連,只會損失嚴重。
在這些交換的東西中,戰馬能換到的數量最少,宗族豪強都擁有自己的私人武裝,他們同樣缺少馬匹,知道馬匹是重要的戰略物資。不過除了馬匹之外,其他的東西倒是輕易就能換到。
也就是他們越走,消耗的糧食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了的原因。
楊忠發一行人對元里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已經習慣在私底下用“財神爺”一詞來代稱元里了。
他們同樣對元里手里的香皂很是好奇,看著香皂備受宗族豪強喜愛的模樣,他們心中也是癢癢,但卻不敢奢求。然而元里好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一樣,等獲得了足夠的軍餉后,在離開城池的前一天晚上,他給每個人都送上了一套香皂。
自然,因為數量有限,只有幾位將領與元里的身邊人才有。
拿到香皂的人都很手足無措,“元公子,這怎麼使得?”
“沒關系,本來也不是多麼貴重的東西,”元里笑道,“如果你們用完了,我那里還有一些。”
楊忠發與韓進面面相覷,韓進忍不住問道:“元公子,既然還有這麼多香皂,為什麼不拿出來全賣給那些豪強宗族呢?”
一想到手里的香皂能賣出來的價格,韓進就緊張得手腳僵硬。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盯緊了元里,對啊,為什麼不賣了呢?賣出來的錢那麼多,總比給他們用要有意義得多。
郭林三個小廝更是小心翼翼地捧著香皂遞到元里身前,道:“公子,您給我們我們也不舍得用,就把我們這份也賣給他們換成銀兩吧。”
“給你們了你們就用著,”元里哭笑不得,“即便我還有許多香皂,也不能拿出來賣給他們。”
袁叢云不解地問:“為何?”
元里耐心地道:“物以稀為貴。”
劉驥辛恍然大悟,忍不住贊道:“妙極!”
見著其他人一副極其肉疼的模樣,元里嘴角抽抽,含蓄地催促道,“明日便要出城,我們要加快行軍速度,到幽州之前不會再停留于城鎮之中。趁著今晚有時間,諸位便用一用這香皂,看看效果如何吧。”
越往北走,天氣越熱。這些大老爺們每日風塵仆仆,汗流浹背,每日聚在一起,那味重的元里都被熏得臉色發青。
但將領們沒聽出來他話里的潛含義,一聽這話,再看看手里模樣精致散發清香的香皂,立即便心動了起來。當天晚上,他們把院門一關,兩三人搬著一個大木桶,就著月光直接在院子里搓泥洗起了澡。
元里也端著一盆溫水拿著香皂施施然走了過去。
湊近就聽到這些人正在說說笑笑。
“將軍,這香皂真的還透著股香氣!”楊忠發湊到香皂上猛地吸了一口,愛不釋手,“元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袁叢云舀著涼水往身上潑,勸告道:“你管元公子怎麼做出來的干甚?能給你用就不錯了!”
“我這不是好奇嗎?”楊忠發咂咂嘴,又瞥了眼楚賀潮,頓時酸溜溜地道,“這麼些天咱們跟著元公子吃了這麼多好吃的,一個個都胖了不少,怎麼唯獨將軍你不見多一點肉?”
韓進擠眉弄眼地道:“那些小娘子就喜歡我們將軍這樣的。”
劉驥辛也混在其中洗著澡,他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香皂的細膩手感,聞言跟著看了一眼楚賀潮,心中咂舌,忍不住道:“只怕小娘子看到將軍反而會被嚇到!”
幾個人心領神會地一同笑了,楚賀潮也勾起了唇,懶洋洋地道:“那你同你娘子洞房,豈不是會逗笑她?”
劉驥辛黑著臉道:“將軍,您這話可就殺人誅心了啊。”
其余人轟然笑開。
“哈哈哈哈。”
元里忍不住在他們身后笑了出聲。
幾個人轉頭一看,見是元里,也露出笑容,熱情道:“元公子也來洗洗呢?”
這幾個月的日夜相處,他們已摸清了元里的脾性,對元里越發親近和信服,做事說話間也帶上了將元里看做自己人的親熱。元里朝他們笑瞇瞇地點了點頭,走到了楚賀潮旁邊將木盆放下。
楚賀潮瞥了他一眼,嘴角笑容還沒有落下,猶帶戲謔地繼續調笑,“嫂嫂,在弟弟面前脫衣沐浴,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