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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將軍擄走之后》第33章

元里對答如流,并且總能舉一反三,回答更是新穎有趣。

  張良棟興致起來了,“你今日來拜見我,是想要拜我為師嗎?”

  元里眼中一亮,“是,學生仰慕太尉大人久矣。”

  張良棟名下有許多弟子,是名副其實的天下之師。元里覺得他多一個徒弟不多,少一個徒弟不少,他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拜入張良棟名下的。

  果不其然,張良棟露出了微微動搖思索的神色,半晌后,他問道:“你想拜我為師,是想從我這里學到什麼呢?”

  “學得五經,懂得禮樂書數。”元里道。

  張良棟又問,“你學得這些,是想要做什麼?”

  元里道:“為了出仕為官。”

  張良棟并不喜歡滿心功名利祿的人,但元里回答得卻很坦誠,他的眼神清亮,干干脆脆。張良棟非但沒起惡意,反而喜歡他的誠懇,繼續問道:“那你想要做什麼樣的官?是位列三公內閣,還是地方官員?”

  元里抿唇一笑,“我想要做保家衛國的官。”

  張良棟皺了皺眉,“你想入軍隊?”

  元里點了點頭。

  張良棟嘆了口氣,有些不喜年輕人的好高騖遠,“你可知道帶兵有多難、軍政又多麼繁雜?我問你,你可知道軍法怎麼制定?如何讓士兵信服于你聽從你的指令?一個萬人軍隊需要多少馬匹、車輛?他們每日又能吃掉多少糧食?盔甲、箭弩、戟盾、蔽櫓又該如何計算?若是遇上敵人、暴雨、山崩、地陷又該如何處置?軍中獎懲又該以何為準則?”

  這一個個的問題問下來,張良棟的語氣越發逼迫和嚴肅。詹少寧被繞得頭都暈了,緊張得鼻尖冒汗,他不敢抬頭去看張良棟,低著頭用余光瞥了元里一眼,在心中直搖頭。

  大兄弟啊,好好的你說什麼大話啊,看,太尉大人都生氣了。

  張良棟倒是談不上生氣,他見過太多急于求成的人,只是先前對元里有諸多好感,此時難免有些失望,“這些你都不懂,何談保家衛國?”

  元里沒有生氣,他平靜地道:“正是因為學生不懂,所以才要老師教導。但您所說的這些,學生并非不會。”

  張良棟一愣,歐陽廷和詹啟波也不由露出了意料之外的神色。而此時,元里已經開始條理清晰地回答張良棟之前所提出的問題。

  “若是遠征,則有五難。一是辦馬難,二是辦糧難,三是行軍道路難,四是轉運難,五是氣候難。*無戰時按每人每日四兩發糧,有戰時按每人每日六兩發糧,士兵消耗越多,人數越多,糧食用得越快。即便沒有敵人可打,每日的行軍、安營扎寨、挖渠建塔同樣會耗費許多力氣,如果士兵吃得少,連拿起刀和盾牌的力量都沒有。因此,在行軍前備好足夠的糧草,計算上人與馬匹必備的消耗,這是極為重要的條件。至于軍法與獎懲,同樣至關重要。令行禁止,賞罰分明,使軍令能夠通達而順暢,‘勇者不得獨進,怯者不得獨退,此用眾之法也’*,這便是軍隊的團結一致性,也是取勝的關鍵。然而許多將軍可以做到令行禁止這一點,通達順暢卻是自古以來行軍作戰的難點……”

  元里說得很慢。

  他需在心中構思著措辭,再一一說出來,這樣慢條斯理的速度反而給了旁人理解他的話并跟上他思維的時間。

  張良棟已然是一臉驚愕,歐陽廷也不遑多讓,他雙目緊緊地盯著元里,時不時露出或沉思或恍然大悟的表情。

即便是對遠征軍了解并不多的詹啟波,也聽得連連點頭。

  楚賀潮眼皮半垂,靜靜聽著。

  詹少寧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元里。看到幾位大人的表現后,他努力鎮定下來,想要跟上元里說話的思路,但卻極其勉強,聽得半懂不懂。等到最后,詹少寧也不為難自己了,他佯裝能聽懂的樣子,別人點頭他也點頭,看著元里的目光滿是敬佩。

  即使他聽不懂,他也能看出元里對行軍一事了如指掌,才能夠出口成章,且句句有理可尋。

  “……若做到如此,長此以往,那便可以獲得更大的勝利了。”

  元里說完后,抬頭一看,就對上了數雙火熱的眼睛,差點把他嚇了一跳。

  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這眼神他很熟悉,就是見到好苗子時迫不及待想把人搶走的眼神。

  張良棟幽幽長嘆了一口氣,心緒復雜萬千,“我不如你。”

  元里連忙說不敢,心中有些慚愧。

  他的這些知識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獲得的,是后世的總結和分析。和這些大儒相比,他相當于是作弊。

  歐陽廷目光灼灼,“你所言有理有據,令我也醍醐灌頂。只是不知,你于兵法一道可有研究?”

  元里想了想,“略知一些。”

  歐陽廷立刻看向楚賀潮,“楚將軍乃我北周戰神,戰功赫赫,帶兵一絕,可否請將軍與元郎手談一番?”

  楚賀潮似乎就等著這句話一般,干脆利落地同意,“可以。”

  歐陽廷立刻讓人準備棋局,想要以棋子為兵,以棋盤為戰場讓元里與楚賀潮廝殺上一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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