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一慈咽下牛肉,一點不避諱這個話題,反客為主:“老齊,請你反省一下你自己,我每天辛辛苦苦上班,上哪兒找姑娘談戀愛?你這當爹的也不操心一下?參加同學會的時候,你那些同學的女兒,你不想著給我介紹介紹?你一天天跳廣場舞,認識那麼多叔叔阿姨,他們家沒女兒沒侄女? 你不去和他們勾兌勾兌?看著兒子一把年紀了,你不著急啊?嘴上就知道催我,自己一點行動也沒有?別人家的爸爸媽媽,就算交際圈實在是窄,還知道去相親角給自己孩子相一個,反觀你自己,要有這時間,不是和你那些老兄弟去山里釣魚去了?”
老爺子有些心虛:“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麼我?我拿不出手是不是?噢,合著說我這張臉,遺傳了你的帥氣我媽的溫柔都是騙我的是吧?”
老爺子剛想開口,齊一慈就先一步堵他:“當年高考完了填志愿,你給我說警察好,讓我當警察,懲惡揚善、除暴安良,啊,那你倒是這麼出去夸夸我給我找個女朋友呀!還嫌我加班,是我想加班的嗎?我想的嗎?這麼多年了,你說你為我的終身大事有做過一點努力嗎?有推給我一個微信,有安排過一次相親嗎?你沒有,你根本就不在乎你兒子,你只在乎明天天氣好不好,適不適合去山里釣魚。”
被齊一慈一波反套路,齊驥啞口無言,默默吃菜,半晌,才有些干癟地開口:“我、我下次留意一下……”
齊一慈強忍住笑意,給老爺子夾了一塊土豆,假意遞臺階:“爸,我沒怪你,我媽走得早,我們倆糙漢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也知道,我工作忙,確實沒時間,就算你給我介紹了,說不定我工作起來,人就消失了,也不一定有姑娘受得了。
”
齊驥小聲嘟囔:“那也可以試試嘛,現在的小姑娘都懂事獨立得很,又不是沒了你不能活。”
“那你就多留意一下,趕緊給我安排一個。”齊一慈笑出一排白牙,強調道,“記得給人姑娘說清楚,我是個刑警,工作來了隨時可能消失,陪她吃飯逛街看電影的時候,來了案子可能會把她丟下出現場,她發的消息我不一定能及時回……”
“哎行了行了,和你談戀愛和喪偶有什麼區別?”老爺子夾了一筷子的清炒空心菜塞進齊一慈的碗里,試圖堵住齊一慈的嘴,最后總結,“活該你單身!”
*
托陸離的福,齊一慈帶著刑偵二隊加班了整整兩個星期,收集了黎萬海作為A網運營者,長期和李錦奕以開傳媒公司孵化網紅為名,主導權色交易,使用非法手段獲取他人隱私進行威脅,以此謀取更多利益,和祝恒嘉合作制作雪砂販賣,并參與策劃了利用雪砂迷奸女孩拍攝私密視頻進行盈利,策劃了多起惡性蓄意殺人并偽裝成意外的上百份證據,隨著那個大黑客island攻破A網的里網,黎萬海的罪行進一步得到坐實。
而風暴中心的陸主任和俞隊雙雙喜提停職調查,說是停職調查,倒沒有一點要嚴肅處理兩人的意思,整個市局一路保駕護航,愣是把陸離搶了俞安雨的槍、放走裴松南、親手崩了黎萬海這幾件事給合理化了,連市局最大的內鬼元朗也在證詞中提到,陸離避免和裴松南的正面沖突,放走裴松南是當下最優做法。雖然對于陸離和黎萬海究竟誰先開槍的問題,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黎萬海先開槍,但在最后那一刻,黎萬海的確是用槍指著元朗并且最終開槍了,陸離的開槍最終判定只會是無過失。
只是證據提交上去,流程得走,兩個人借著這個機會就當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俞隊愣是把這停職調查過成了蜜月,每天在群里花式曬老婆,每天吃吃喝喝,烈日當空也攔不住他們出去玩的腳步——去深山尋古寺拜菩薩,去海邊吃西瓜曬太陽,去湖畔露營看星星,俞隊巴不得一日三餐都拍照打卡炫耀,得虧他們不能離開市區,不然他們這蜜月能度到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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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一慈開著車,大老遠就看到宋越和汪月正站在路邊,宋越撐著遮陽傘將汪月護在陰涼里,肩膀上斜挎著汪月的小挎包,本就袖珍的小草莓挎包掛在宋越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有種莫名的萌感,他一手撐傘,一手提著咖啡打包袋,汪月舉著手持風扇,手動擺風,讓自己和宋越都能吹到。
看到打燈靠邊的齊一慈,兩人如見救世主,拉開后座車門上了車,宋越就笑嘻嘻給齊一慈問好:“齊哥好!”
“好好好,”齊一慈答應著宋越,掃了一眼后視鏡,松了腳下的剎車,又吩咐汪月,“月月,你給蘭法醫發個消息,給她說我們十分鐘到她樓下。”
“噢噢,好!”汪月連忙給蘭希發了微信。
沉迷度蜜月的俞隊總算是想起了在市局為他們兩口子日夜操勞加班的大家,在陳局三令五申不準私下拉小群的警告下頂風作案,把刑偵兩個隊和法醫室的人都拉了進來,壕氣十足地表示為了感謝大家的照顧,誠邀周末休息的同事一起去湖畔音樂節,小機靈鬼周游秒改群名為“湖畔音樂節志愿者招募群”,俞隊補充,包門票和接送,群內歡呼聲一片,跟著起哄的齊一慈怎麼也沒有想到,包接送是指包安排有車的朋友就近接送沒車的朋友,齊一慈就負責接送汪月、宋越和蘭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