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經理一愣,她并沒有進包間,連忙叫來負責服務這個包間的服務員小妹,小姑娘很緊張,噙著眼淚點點頭:“在,但是他沒有說話,都是濃眉毛的客人在和我們溝通。”
“他還說了什麼?”見俞安雨如此急切,小姑娘就更緊張了,哆哆嗦嗦搖頭:“沒、沒說什麼了,我就出來,讓前臺打電話問一下訂座人什麼時候能到。”
俞安雨隱約覺得有些問題,裴松南和李錦奕一起出現太違和了,按照他們之前的推斷,利用雪砂迷奸女孩的一系列案件幕后主使是李錦奕,陽蕾死于注射過量雪砂,縱使李錦奕不沾毒品,他也和雪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裴松南這次回國就是要全面制裁整個雪砂交易鏈條,無論是生產者、中間商還是最終的消費者,李錦奕也在他的制裁范圍內,而裴松南回國兩天,他每一次出現在監控范圍內,都是因為他愿意,機場和這家餐廳,出現在監控范圍內,都只是為了讓警方確認他的的位置,好讓警方出動。
俞安雨的心一沉,相同的餐廳和位置,如果上一次裴松南回國被抓住的一系列行為都是李錦奕在背后搞鬼,那麼這次裴松南的行動,目的就很明確了。
“羅局!等不及了!裴松南很可能已經逃走了!我申請立刻破門進入包間查看!”俞安雨突然開口,“裴松南讓餐廳打電話引顧隊過來是為了讓我們抓住李錦奕,他沒理由留在這里!他出現在監控里只是為了讓我們確信他在這里,從而出動大量警力實施抓捕!他要李錦奕也受到和他相同的待遇!”
“俞隊,你那里人手不足,直接破門有風險,等禁毒隊和特警隊到了再行動!”羅局趕忙阻止,俞安雨身上有傷,身邊只有分局和轄區派出所的人,大部分人都安排在餐廳外圍布控,俞安雨能帶進去破門的人更少,人頭和火力上無法完全壓制,不僅不能抓住裴松南,還有可能會出現傷亡。
俞安雨已經叫上身邊的人要進餐廳了,他的語氣很篤定:“羅局,等不及了,裴松南可能已經逃了。”
顧亦然的聲音也從通訊器里傳來:“羅局,我的觀點和俞隊一樣,裴松南在這里吃過虧,他知道警方來了他依然逃不掉,他沒打算在這里和我們發生正面沖突,李錦奕在這里把他送到我們手里一次,所以,他要復刻那個場景,讓李錦奕也感受一次,這不只是針對警方的戲耍,這是他對李錦奕的報復。”
得到顧亦然的贊同,俞安雨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吩咐在餐廳外圍布控的小隊:“所有人提高警惕,我們即將進入餐廳二樓破門,嫌疑人可能會跳窗逃走,有異常情況及時報告并請求支援!”
*
俞安雨領著分局的幾個刑警快步上了二樓,他比了個手勢,大家便配合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們站在包間門口,俞安雨豎起食指示意大家噤聲,用手勢示意其中一人破門,又點了點自己,表示自己走前面,其他人跟上。
俞安雨做完指示,環視一周,所有人都點頭回應他,最后俞安雨點頭,示意讓破門的人開始行動。
門被踹開,俞安雨舉槍指向包間內,大呵道:“警察!所有人舉起雙手,都不準動!”
房間內鴉雀無聲,果然裴松南和他的保鏢都不在,只有一人趴在餐桌上,生死未卜,俞安雨連忙詢問:“餐廳外所有小隊匯報情況!是否有異常人員出現!”
伴隨著耳邊此起彼伏的“無異常”答復,俞安雨指了指旁邊的洗手間,示意就近的兩人去查看,又示意靠近露臺的兩人檢查露臺,自己舉著槍緩緩繞到餐桌邊,那人的手自然下垂,手腕上還有血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俞安雨連忙伸手去摸那人的脖子,還有體溫,但脈搏已經很微弱了,他急忙吩咐一起的刑警:“叫救護車!”又將桌上的毛巾甩開,纏在那人的手腕上,為了止血得系緊,俞安雨咬著牙用力拉緊,他能感覺到手臂傷口傳來的痛感,果然血瞬間就浸出了他的白襯衫。
俞安雨將那人推起來靠在椅子上,平日里總在給自己加戲的粗眉,此刻耷拉著,讓李錦奕看起來竟有些可憐。
“李錦奕!李錦奕!醒醒!李錦奕!”俞安雨一邊繼續抽另一張毛巾來扎緊李錦奕的手臂為他止血,一邊不住地叫李錦奕的大名,他有些恍惚,那個十惡不赦的小惡魔,他裝傻充愣,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把警察玩弄于鼓掌之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草菅人命令人發指,卻次次都能全身而退,那樣狡猾的泥鰍怎麼會被人抓住?怎麼會以現在這個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李錦奕!醒醒!”俞安雨忍著手臂的疼痛為李錦奕做完止血的急救措施,心里暗罵裴松南,要是等著顧亦然從工廠趕來,李錦奕估計已經失血過多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