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俞安雨又咳嗽了,陸離的心又軟了幾分,癟了癟嘴,小聲抱怨道:“一點都不注意,這麼大個人了,這都能把自己作得燒起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下次一定注意。”俞隊認錯態度極好,小狗眼巴巴地把陸主任望著,他哪還硬氣得起來,順勢捏了捏這只小狗的臉,一點也不兇地蹙眉就算是警告了。
俞安雨樂呵呵地捧著剛捏了自己臉的手,撅著嘴吧唧吧唧親了兩口,又撅著嘴仰起頭來,得寸進尺想要討一個吻,陸離俯下身去,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俞安雨似是想起什麼,趕緊坦白:“對了老婆,今天從水里撈上來兩個人,我急救的,還做了人工呼吸,給你報備一下。”
陸離微微皺了皺眉,救人天經地義,他還不至于會小氣到俞安雨給人作人工呼吸也吃醋的地步,好笑道:“干嘛,這我該吃醋一下嗎?”
俞安雨認真地分析:“吃醋了我也能哄,這說明我老婆心里有我,對我有極強的占有欲,這是好事。”
陸離佯裝嫌棄:“很遺憾,我并不吃醋。”
“那說明我老婆明事理,大度。”俞隊一點不挫敗,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了。
陸主任倒是一點不給面子,挑了挑眉毛:“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根本不在乎呢?”
俞安雨冷哼一聲:“才不是呢,你在乎我得很,你看我發個燒,你緊張成啥樣了,還裝不在乎我呢。”
“哦?合著您發這燒,是為了試探我稀罕你不?”眼看被這只小狗拿捏住了,陸主任可不想認。
“那、那當然不是了!”俞安雨趕緊澄清,“發燒完全不出自我本人的意愿,腦袋暈乎乎的,嗓子也癢,還耽誤事兒。
”
陸離輕撫俞安雨的額頭,柔聲道:“好了,你睡會兒吧,這里掛完至少還得一個小時。”
俞安雨被陸離摁著靠回枕頭上,好像陸離來了,他繃緊的神經也放松了,還真的有些困了,眼皮有點打架,他迷迷糊糊地問陸離:“老婆,你吃飯了嗎?”
陸離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應道:“吃了吃了,你就別操心了,快睡吧。”
“那我就瞇一會兒……”俞安雨話還沒說完就睡著了,這秒睡的功夫一般人還真學不來,陸離的心都化成一灘水了,俯身吻了吻俞安雨的額頭,小聲地對他說咒語:“不要生病,快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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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完液都快十一點了,俞安雨的高燒還沒退,被陸離叫醒讓他回家再睡,起床困難戶撒嬌小狗眼睛都不愿意睜開,就由著陸離替他把病號服脫下來換上干凈的衣物,陸離這才發現這小流氓竟然是掛的空檔,陸離生怕被人看見,遮遮掩掩地替他的小狗換上干凈的內褲,手突然就被俞安雨抓住了,俞安雨瞇著眼,嘴角是一個愜意的壞笑:“老婆,你是流氓,你摸我。”
陸離哭笑不得,但俞安雨說的又是事實,只好虛張聲勢地嬌嗔道:“你一天腦子里都在想什麼啊!”
俞安雨這才睜開眼,自己乖乖地穿上了外褲,一邊拉拉鏈,一邊問陸離:“李衛東的尸檢結果出來了嗎?”
陸離一聽,這人不是耍流氓就是談公事,一點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俞隊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老婆大人的不滿,追問道:“是呂法醫在負責嗎?那你一會兒問問……”
“俞安雨!”陸離打斷他,這下俞安雨才發現老婆好像在發火,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是妻管嚴立刻就慫了:“啊?”
“你先管好你自己的身體,局里是只有你一個人嗎?離了你,他們不能工作了還是怎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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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提著俞安雨的濕衣服大步走在前面,俞安雨穿著拖鞋在后面追,遠遠地就看到了老婆大人尊貴的邁巴赫,車燈一閃,陸離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俞安雨趕緊也跟著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嘴里還在低三下四地哄陸離:“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我知道大家都很有能力,我就是想要關心一下案情,你別生氣了,我真的沒覺得哪里不舒服,我感覺我病已經好了,所以才想要問問……你別生氣……”
“安全帶系好,還要我幫你嗎?”陸離沒好氣,系好自己的安全帶又提醒俞安雨。
俞安雨弱弱地拉安全帶來系上,耳邊就傳來陸離的數落聲:“好了,呵,三十八度七,你好了?那我現在送俞隊回市局繼續查案子?本來就不聰明了,要是燒成傻子了,你看我還要不要你。”
陸離把車開出了車位,俞安雨癟著嘴,靠著頭枕看陸離,委屈巴巴地開口:“不去市局,我想回家,我不想管案子了,你別生氣了,別說這些話來激我了,在怕了在怕了……”
陸離飛快地瞄了旁邊的小狗一眼,委屈得像塊能擰出水的小毛巾了,陸離強忍住笑意擼了一把他的頭發,語氣這才柔和下來:“這才乖嘛,回家睡覺,你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是趕緊退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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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俞安雨燒得厲害,蓋了兩床棉被還是冷得發抖,睡得迷迷糊糊的,嘴里嘟嘟囔囔一直在說夢話,覺得這只小狗在做噩夢,陸離就一直在他耳邊柔聲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