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發展,真的是合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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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安雨腦子很亂,他只想立刻找陸離問清楚。他快步走出辦公室,宋越抬起頭來,連忙跟著站了起來,問他:“怎麼了老大?”
“不用管我,我有些事,先走了。”
“哦……”宋越悻悻坐下,不敢多說一個字,偏過頭和冷星宇視線對上,冷星宇一向最懂察言觀色,立刻朝宋越搖了下頭。
俞安雨用力地甩上門揚長而去,過了好幾秒,所有人才長舒了一口氣,齊一慈忙開口:“你們最近都犯什麼事兒了,趕緊說出來,我們互相交個底,到時候大難臨頭好撇清關系。”
“齊哥!多損吶!”小宋警官心有余悸,俞隊剛那一瞪的后勁兒還在,打了個寒戰,感嘆道,“老大怎麼啦?他好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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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正在準備晚餐,聽到關門聲,掃了一眼旁邊的電子時鐘,才五點半,俞隊怎麼又早退了?陸離心里有點甜,他的小狗太粘人了,才分開這麼一會兒就忍不了了。
放下手里的菜刀,順手將火力檔位調小,抽了一張廚房紙巾來擦手,繞出吧臺時順便把紙巾丟掉,出現在玄關的陸離雖然穿著圍裙,依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貴模樣。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陸離迎上前去,嘴角帶著笑意,語氣里分明沒有一點對這個擅離職守的支隊長的責怪。他這幾天有點體會到人妻迎接丈夫回家時的喜悅了,不只是那個在外奔波勞累掙錢養家的人歸心似箭,在家里待著盼著愛人回來的那個人,看到出現在門口的愛人也會怦然心動。
陸離抬起手摟住俞安雨的脖子,踮腳就要湊過去獎勵提前回家的小狗一個吻。
俞安雨并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立刻攬住他的腰,迫不及待地低頭吻下來,他抬起手擋住陸離的嘴,生生將這個吻半道截了下來。
陸離的動作一滯,他在俞安雨面前向來矜貴,雖然不知道俞安雨為什麼會拒絕自己,但陸離絕不會再倒貼上去,他收住力氣沒有再進一步,忽閃的大眼睛看著俞安雨,帶著幾分不解,他確信這是俞安雨無法抵抗的誘惑。
俞安雨卻宛如金鐘罩護體,絲毫不受陸離的蠱惑,他看著陸離,竟帶著幾分慍氣,他的聲音有些干啞:“離離,你知道不是林廣干的,對不對?”
陸離一怔,收回了摟著俞安雨脖子的手,往后撤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俞安雨垂下手,陸離的反應幾乎已經是肯定回答,他努力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憤怒幾乎要沖破他的天靈蓋。
“先進屋吧。”陸離冷淡地丟下這句話,便轉身朝屋里走去。
陸離心里也有點慌了,俞安雨知道了什麼,又知道多少,這件事明明已經過去了,是誰又向他透露了什麼,讓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離離,你回答我!”俞安雨兩步就跨上來追上陸離,伸手拽住陸離的手腕,陸離發出一聲嬌滴的呻吟,弱弱的語氣是在向俞安雨撒嬌:“唔,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這一招今天卻并不管用,俞安雨鉗住陸離的手腕,瞪大雙眼,幾乎是朝他吼道:“你不要轉移我的注意力!你知道對不對!你知道林廣不是用雪砂迷奸女孩的幕后人,你知道鄭心玫有問題,你都知道!你為什麼不說!”
陸離一愣,奮力掙扎了兩下,甩開了俞安雨的手,剛才還處于弱勢地位的陸離冷下臉:“你在兇我嗎?”
“他們死了!林廣死了!鄭心玫也死了!真正的幕后人策劃了這一切,然后為了掩蓋真相滅了林廣的口,又滅了鄭心玫的口!鄭心玫不用死的,要是你說出來,她不會死!你看著她死在你的面前,難道就沒有一點觸動嗎?”
陸離難以置信,發出了一聲冷笑:“所以,你是在為兩個壞人兇我嗎?一個是逍遙法外的偷拍狂,一個是參與迷奸女孩的幫兇,他們死有余辜,你有什麼不滿的?”
俞安雨怔怔地看著陸離,心臟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一樣,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陸離!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我們是執法者,我們要捍衛世間的真相,他們有罪,該受到怎樣的懲罰,會有法律去定奪,而不是我們一句死有余辜!你要草菅人命到什麼程度,罪犯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犯了錯,不用考慮原由,就該死嗎?”
陸離看著在自己眼前暴怒的俞安雨,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為此辯解,哪怕是和俞安雨交流的欲望,他的聲音平靜而又清晰:“俞安雨,你已經超過十年沒有直呼我的全名了,你現在很生氣,我能夠感受到,但是,現在我們不適合交流,人在憤怒時的溝通往往沒有結果,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受到影響,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再談吧。”陸離說著轉身朝著吧臺走去,解下圍裙掛在掛鉤上,抬手按了下電磁爐的開關。
伴隨著一聲長鳴提示音,俞安雨猛地回過神來,陸離也沒有回頭,只開口,語氣不咸不淡:“今晚你就睡次臥吧。